离近了瞧, 便发觉这小酒馆之奇异。白墙黛瓦,不?过北方民?居中最常见、最普通的样式,没有碧瓦朱檐、没有峻宇雕墙, 朴朴素素、干干净净。
然而, 这朴素小酒馆的两面墙壁之上, 却都镶嵌着极为平整澄明的大琉璃窗, 上头连一丝杂质都无,豪奢到令人咋舌!而这朴素瓦舍与豪奢琉璃的对比,又令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住在?这里的, 一定是个怪人。
然而江湖之上,从不?缺少怪人。
长孙红跟着石观音, 实在?是见了不?少怪人。就说牵着骆驼走的那些奴隶吧, 他们哪一个人不?是天之骄子?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有着各种各样的偏好与怪癖?
江湖上但凡成名的高?手、但凡高?门的子弟, 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自己的“小个性”。
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听到石夫人的名号,最好都把尾巴夹紧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绝不?可能熬过太阳炙烤、拉磨抽鞭的酷刑。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 在?罂|粟花粉末的作用下,都只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除了“给?我、给?我”之外, 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只纤纤素手,撩开了驼轿的珠帘。
只见红衣一闪,长孙红就已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沙地上,那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在?她?身前晃了一晃,她?负着双手,抬头一瞧那酒旗,忽然听见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长孙红的唇角勾起?, 忽娇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有趣?叫我也?来听一听呀!”
说着,她?已伸手推开了门,抬脚而入。其神?态之自然、眼神?之睥睨,竟好似此处乃是她?的闺房、屋子里的人全都是她?的丫鬟小厮一般。
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个年轻姑娘斜倚在?个奇怪的坐具上,懒洋洋地瞧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在?打量长孙红的时候,长孙红自然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这姑娘身形娇小、容貌娇妍俏丽,也?可称得上一句美人,她?身上套着一身极简单、极合身的白衣,上身一件白色小吊带,外头搭了一件白褙子,下身一条简简单单的裤子,裤腿略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的,看上去垂吊感非常好。她?大喇喇地坐着,赤着足,十根脚趾头都露在?外头。
而更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她?身边还环绕着三个男人。
长孙红简直是在?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她?身边、正在?替她?剥葡萄的那个男人。
古铜肤色、身材精壮,这人的棱角瞧着其实很?是凌厉,然而他一笑起?来,那种潇洒的风情便自他的眼角流出,令人惊觉原来他才是男人中的极品、尤物中的尤物。
与这极品相比,其他二人就显得不?太够看了……那绿眸男子虽也?俊俏,但气质过于冷硬,想来在?床榻之上也?只是个无趣之人,只会蛮干罢了。
而那酒窝男子虽然人也?英俊,但未免瞧上去太活泼,没有那种如醇酒一般令人想要品尝的滋味。
长孙红自小就在?石林洞府中长大,观念与外界大不?相同?,她?瞧见这样几个男人簇拥一个女人的场面,很?自然而然会想到男宠。
古铜肤色的极品微笑着垂眸,手指轻轻一搓,就搓掉了一只葡萄的皮,露出了里头馥郁多?汁的果肉来,送到了那白衣姑娘的嘴边,那被簇拥着的姑娘一口咬掉了果肉。
葡萄的汁水,正顺着那两根修长、有力而灵活的手指流下,将他的手弄得更黏腻、更香甜。
长孙红捂嘴娇笑,道:“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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