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头,坐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在打盹儿,看?样子,他是这家店的掌柜。

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个邻居。

但这却实在怪不得他们。

小酒馆前几次移动时?, ろんぶん 皆是降落在了原本就存在的废宅之中,再辅之以微妙的认知扭曲,使得人们不觉有异,只是偶尔会疑惑这废宅之中,究竟什么时?候住进了人?又?究竟什么时?候开了酒馆呢?

然而大沙漠之中却是不同,这里地广人稀、沙丘绵延千里,一天?之中,或许连半个人都遇不见,这样的沙漠中出现了任何的奇异建筑,只会让人觉得是海市蜃楼……

小酒馆是如此的与沙漠格格不入,白墙黛瓦、酒旗高挂,琉璃大窗折射着太?阳的金光,简直令此处显得如仙境一般……再加上今日尘暴严重,半天?风客栈中盘踞的盗贼们,几乎只是瞧见一眼,这小酒馆就已消失在尘暴中了。

哈哈,蜃景蜃景,不必在意,接着打牌接着赌!

只有那?山羊胡的小老汉,眼中似有疑虑。

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地派出人手,因为?人在沙尘暴之中是最容易迷失方向,蜃景这东西?,远近都没有数的,这时?候叫人前去查看?真假,很?容易导致他损兵折将。

而客栈之外,有人正在尘暴之中苦苦忍受。

这是一队旅人。

这些旅人俱是满眼的血丝、嘴唇皲裂,身?上的衣裳也已被这沙漠的扬尘弄得很?脏,尘暴来?临,几匹骆驼卧倒在地,这些旅人们便?匍匐着身?子躲在骆驼的背后,抵挡着可怕的风沙。

他们的喉咙里,已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有人喃喃道:“水……给我水……”

尘暴之中,前头的沙漠客栈忽一闪而过,那?“馍馍清水、干床热炕”八个字,也在尘暴中一闪而过,人们的脸上露出狂喜,简直要朝那?地方扑过去

领头的那?人,却疾呼道:“去不得,那?地方去不得那?是半天?风的……”

半天?风三个字一出来?,旅人们脸上那?狂喜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受着咽喉中那?种宛如吞了刀片般的痛苦,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了。

风沙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漆黑的身?影。

这是个黑衣的剑客,风沙呼啸、拍打着每一个被它裹住的人,然而这黑衣剑客的脊背却笔直笔直,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使他屈服!他的一张脸上全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闪动着残忍而坚定的绿光。

他走在沙地之上,依然如履平地、脚步轻健,显然是个轻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