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端起碗一饮而尽,乔茜瞧见他脖颈高昂,喉结上?下滚了一滚……啊,真是喝得又快又急。

乔茜托腮,道:“给我也来一碗。”

阿飞“啪”的一声,把酒碗放在?了桌子上?。

因为?喝酒太急、也因为?他生得实在?如雪一般干净,所以他眼角和耳根子被酒液逼出?来的红就实在?很明?显,好像整个人都融化?了一点。

但他这样了,还会硬邦邦地?说:“你不喜欢这个,我去给你拿草莓酒。”

乔茜忍不住笑了, ろんぶん 道:“我自己去啦……哪有叫你来照顾我的道理呢?”

毕竟阿飞才十八岁啊~

啊不,这个年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十九岁的阿飞。

阿飞的下颌似乎稍微绷紧了一点。

即使喝了酒,他也精准地?捕捉到?了乔茜话中的未尽之意,他扫了乔茜一眼,并没有听她的话,起身去了趟酒馆前厅,带回了她平日里喜欢喝的酒,一扬胳膊,把那易拉罐丢给了她。

乔茜眼疾手?快地?抓住。

却见少年就立在?门口。

他今天喝了酒,略显得有点狼狈,额头上?垂下了一缕碎发,令这石头雕塑般的少年意外的呈现出?了一种……被摔出?了裂痕的感觉。

他淡淡地?瞧了一眼乔茜,道:“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喝酒吧。”

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火辣辣的烧刀子。

10(二更) 又见保定。……

***

一个男孩子若是学会了如何喝酒, 那他大概算是已长大了。

……不,应该是,一个人?若是明?白了“愁”的滋味, 并懂得将愁绪与苦酒一起吞下肚去, 默默无言, 忍受这世间的无奈, 那他大概算是已长大了。

一个孩子,面对这世间加诛于他身上的一切苦难,都会本能的产生强烈抗拒、本能地呐喊, 表达自?己的不满。

从这个角度来说?,阿飞其实早已长大了, 自?他七岁的时候, 他就已长大了。

他早已学会了忍受……忍受离别。

所以楚留香离开时, 阿飞瞧见乔茜的反应,只觉得她看起来简直比他还要更小,更需要……安慰。

但?他没办法安慰她,他只会……伤她的心?。

像他这样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注定不会、也不能产生这种感情。他还有目标、有母亲的遗愿要完成,世界何其之?大?成名何其之?难?武道何其之?深奥?他的身上, 根本容不下一星半点的牵绊。

即使乔茜是他的……算了他真的宁愿她不是。

幸好她不晓得。

阿飞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这件事?……他自?己一想到他们俩的关系,都有一种浑身毛骨悚然、寒毛直竖的感觉。

他抗拒非常,那个称呼连想都不肯想。

幸好他已要离开了……乔茜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或许等他出了名,她就会明?白了。

阿飞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得又快又急,一缕酒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滚出了一道湿润的水痕。

这时候, 他整个人?似乎都被烧刀子的热劲儿?给烧着了,整个人?身上都泛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粉红,好像一个雪娃娃的心?脏被人?掏空,又放了一堆燃烧的篝火进?去,令他一点、一点地融化着。

但?是,他的身躯却又是这么有力、这么坚如磐石。

于荒野中长久的训练、捕猎,打熬身体。这少年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伤口又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愈合,或许是喝酒喝得太热了,他顺手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