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按理来说,酒馆情况特殊,以她现在获取的金钱来说, 莫说一个冬天?,就算是一百个冬天?,也能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地窝在家里, 根本不愁吃喝用度。但是呢……
但是呢……这?东西?同理性?根本无关?啊, 为冬天?屯货、把厨房的每个角落都塞得满满当当,这?件事?本来就很让人快乐啊!
不过, 秦岭脚下, 自然无法同江南鱼米之乡对?比, 物产没那样丰盛。就说菜吧, 快到冬日, 连萝卜的产出都没有了,只有菘菜(大白?菜)可以买。
但是霜打过的菘菜很好吃的, 有一股子鲜甜的味道, 拿来煮汤是很好的, 都吃不到菜腥味。
姑娘又同阿飞上了一次山, 这?一次, 他们捡了很多松蘑,也就是生长在松树下的口?蘑,肉质很肥厚,这?种东西?乔茜没吃过,阿飞却很熟悉。
他背着?背篓, 一深一浅地走在山间丛生的杂草之间,肌肉很放松、却也不是完全放松,能随时随地爆发出骇人的劲力。
乔茜跟在他后面,看见少年垂着?眸子,眼神向警犬一样的敏锐,明明她还没瞧见什么呢,他已?经伸手用剑一挑,一丛肥厚的金色菌子就已?高高地飞起?,抛落在了背篓之中。
要是被那种爱剑如命的剑客看到他这?么用剑,恐怕会气得当场背过去……
但阿飞的剑,更朴实、更有用。
他现在仍然用着?他那一条破破烂烂的铁片,简直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他曾说过,剑不是拿来看的,而是拿来用的。
“用剑”之一,是杀人,他曾为了五十两银子,杀死了那纵横华北的黑白?双蛇。
“用剑”之二?,是杀野兽、拨杂草,为了在山野之中生存,拿来挑一挑菌菇,也并无不可,阿飞爱剑,却不会赋予剑多余的意义……他只希望自己手中的这?东西?做有用之事?即可。
很多时候,人就是会在外物上赋予很大的意义,比如说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类的。
天?生天?长的阿飞,的确拥有着?野性?的智慧……当然了,这?智慧点完全没加在人际交往上。
乔茜:“噗……”
少年倏地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没有说话……这?让乔茜幻视了一只耳朵一下子竖起?来的警犬。
乔茜道:“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阿飞:“…………”
阿飞又把头扭回去了,继续搜寻好吃的菌子。
可惜这?里不产榛子蘑。
榛子蘑,顾名思义,就是生长在榛子树之下的一种蘑菇,生长在更为苦寒的东北地区,伞柄长长的、伞盖不大肥厚,吃起?来又鲜美、又滑润爽口?,而且人工无法培育,是非常珍贵好吃的野生菌,拿来做铁锅炖鸡最?好不过,好吃到乔茜每年冬天?都念念不忘。
有一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
足足可以盖到小腿上的雪,呼呼地刮着?大风,乔茜全副武装,把自己穿成个厚羽绒球,深一脚浅一脚、顶着?风蹚着?雪, ろんぶん 心里抱着?“这?天?吃顿热乎乎的铁锅炖最?舒服了”的信念,一路到了她最?爱的店
然后店没开门:)
乔茜差点哒吧跪在雪地里。
这?件事?给她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七八年过去了,其?中细节还是历历在目,那种委屈悲伤的心情她也记得非常清楚。
乔茜:“嘤……”
阿飞的头又倏地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乔茜道:“我想到了难过的事?情。”
阿飞:“…………”
阿飞有点困惑……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