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点红并不喜欢冬天。

不……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没感?觉,他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物都没什么感?觉,春夏秋冬、四季流转,与他何干?

现在,他觉得自己不会忘了这个冬天,这……多出来的?三个月。

一点红不理乔茜, ろんぶん 乔茜也?不生气,她扭过了头,又去瞧一瞧阿飞。

此刻阿飞在吃饭,这小野兽的?胃里?似乎有个黑洞,能一顿吃下?别人三天的?分量,他慢慢地?、充分地?咀嚼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像只小狗一样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吃饭的?快乐里?,很努力?地?吸收每一丝营养。

乔茜双手托腮,瞧着阿飞吃饭的?样子,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意来。

他吃得真?的?很香。

和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就会觉得很幸福。

桌上剩余的?食物被阿飞完全吃光了,乔茜起身,撩开?厚厚门帘,钻进酒馆,花满楼给陆小凤煮了个甜口的?荷包蛋吃,陆小凤正懒洋洋地?半卧在沙发上要?花满楼弹琴来听,一见乔茜钻进来个头,“日”的?一声,给她扔了条烫烫的?热毛巾过来。

乔茜就“夺~”的?一声接住了毛巾,又把头缩回去了。

她把毛巾塞给阿飞,说:“擦擦脸,擦擦手,热毛巾擦一擦可舒服啦。”

阿飞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道:“多谢。”

这句话才刚落地?,阿飞霍然扭头,黑漆漆的?眼珠盯住了屋檐,冷冷道:“有人。”

乔茜当然也?已听见了人落在屋瓦上的?声音。

她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窝在椅子里?,斜斜倚着,又紧了紧大氅,把自己包得圆滚滚、毛茸茸,懒洋洋道:“下?来吧,我都听见了。”

那人在屋顶上顿了一顿,一跃而下?。

毛球乔茜上下?扫了一眼这人,霸气地?笑?道:“你倒很有胆色。”

这人生得高大异常,行?动十分敏捷,身上倒是穿着件黑衣裳,却没有蒙面,显然不是为暗杀而来,此人阴森森地?立于院中?,一双眼睛也?好像鬼火在烧。

这人阴森森道:“我倒要?佩服你的?胆色!”

这人说起话来,倒真?是如他的?人一样阴森可怖。

乔茜便问:“你是谁呢?报个名号来吧。”

这人冷笑?道:“在下?丘独。”

丘独!

这两?个字,在当今武林中?的?分量可不轻,十个人听见了,倒有九个都要?变了脸色,只因这丘独乃是兵器谱第九青魔手伊哭唯一的?徒弟,这青魔手为人狠辣酷烈,被他那双毒手一掌掴中?,人竟然只有跪在地?上求他赏个速死的?份儿。

他的?身份,远比什么龙小云、秦重之流,要?有分量的?多。

但要?命的?是,这样的?名家子弟,往往意识不到?,别人到?底是怕他,还是怕他的?老子。

坐在炭炉旁的?三人,听见这名字后,果然没有什么反应。

乔茜正在桌子上扒拉看?看?有什么剩下?的?食物没有……但没有,阿飞简直把所有能消灭的?东西都消灭了。

她扭头看?阿飞。

阿飞察觉了她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从这表情与眼神中?,乔茜就能看?出,阿飞根本不知道她的?意思。

一点红还是那样大马金刀地?坐着,他冷冷地?瞧着丘独,眼神竟比这青魔手后人还要?更冷漠、更阴森,他的?脸上绝无半点表情,好像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打动他的?心。

丘独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丘独壮胆冷笑?道:“你来同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