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自己沒問題?」沈熠衡冷哼一聲,微微低頭,語氣壓低,「還記得上個月離職的小陳嗎?」
裴時嶺的呼吸猛然一滯。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眼神開始閃躲。
「他是因為您的高壓政策才被逼走。」沈熠衡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意,「他那份分析報告,您讓他在三天內重做三遍,他加班到凌晨三點,只為符合您的“完美標準”。」
沈熠衡緩慢地靠近,一字一句逼問,「結果呢?」
「您甚至沒看完整份報告,只是因為一頁圖表格式不對,就當眾將報告退回。」他的語氣陡然冷冽,「還記得您當時說了什麼嗎?」
「如果連這點瑕疵都忍不了,那你根本不適合待在財務部。」
裴時嶺無力地閉上眼,臉色慘白。
「小陳連夜趕工,在下班路上出了車禍,送醫急救,他母親帶著辭職信來找人事室時,還提到醫藥費都不夠。」
「至於那份報告,他離職後沒人敢接手,導致數據延遲提交,公司錯失了一份上千萬的融資機會。」
「裴總監,這就是您嘴上說的“完美追求”。」沈熠衡的語調平靜,卻壓得人無法喘息,「那麼,這筆帳…該由誰來負責?」
裴時嶺的手蜷縮成拳,指甲狠狠壓進掌心,卻無法反駁。
「您還記得王佳嗎?」沈熠衡冷不丁地拋出一個名字,語氣中透著一絲憤恨。
裴時嶺的表情微微一僵,沒有回答,只是抿緊了嘴唇。
「您不記得也沒關係,我來提醒您。」沈熠衡冷冷一笑,「她是財務部的資深員工,因為懷孕後行動稍慢,提交的報表晚了一天,您怎麼說的?」更哆?汶綪联係嘢馒升長??輑⑺玖九?9②零???
「既然工作效率跟不上,不如主動離職,別拖累整個部門。」
裴時嶺的眉心皺得更緊,一副欲言又止像是想解釋的模樣,但沈熠衡根本沒給他機會。
「那天她抱著肚子站在您辦公桌前,滿臉都是委屈和懼怕,您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沈熠衡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壓迫感襲向裴時嶺,「她在辦公室哭了一整個下午,最後不得不簽下辭職信,帶著快要臨盆的身體離開公司。」
他冷笑了一聲,目光冰冷,「您覺得這是追求效率,但實際上卻是逼走了部門裡最優秀的前輩,她為公司奮鬥多年最後落得這個下場,整個部門的士氣都降到最低,好多人都想一走了之,要不是王姐好心一個個勸留,財務部早就停擺。」
一口氣吐出了積怨,沈熠衡的快速穩定自己的怒意,要讓裴時嶺臣服,自己的情緒也繞進去不是明智之舉。
馴服烈犬的過程,必須保持清醒理智,才能真正讓它低下頭來,而不是短暫屈服。
「原本,我並不想翻這些舊帳。」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但您這副死不認錯的模樣讓我忍無可忍,而類似的荒唐行徑還不少,裴時嶺,您真覺得自己沒問題?」
沈熠衡停下來,冷冷地盯著裴時嶺,像是在等待回應,片刻的沉默中,空氣似乎變得愈發凝滯。
「裴總監,您可以繼續高傲下去,也可以選擇開始認真反思。」他的語氣恢復平靜,但那冷漠的語調卻讓人感到更深的壓力,「否則,那些舊帳日後被一一翻出來由公司清算,那就不僅僅是讓您難堪而已。」
裴時嶺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垂下眼,原本緊繃的身體微微鬆動,最後一絲自尊跟堅持蕩然無存。
他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冷汗濕透了掌心,過往的高傲如枷鎖般壓在他肩上,讓他無法開口。
但沈熠衡的眼神卻如尖銳的視線,穿透了他的驕傲,迫使他不得不低頭。
「我…」他的聲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