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不跑来浪费我的时间,我说不定今天下午就会有结果。”
Q手上动作不停,平淡地说,“只是仍然迟了一步,不是吗?有一些不该死的人还是死了。”
“……”
邦德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你减轻了他的痛苦。”Q避开邦德的眼睛,安慰说,“就算他一开始没感染上,陪着你走出来的那段路也肯定中招了。死在亲人的子弹下总比感受着自己一点点从内部腐朽强。”
“我没有免去他所有的痛苦……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承受伤害,那种感觉,很。”
邦德的描述停在这里说不下去了,干脆略过去,“你能想象吗?只要我在旁边,他就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Q摆弄电脑的手悬停在空中。
他背对着邦德在屏幕前坐了一会,到底是控制不住地站起身,略显狼狈地快步走出办公室:“检查结果待会自动出来,你自己看,我要去喝点水。”
邦德也不问Q怎么能想出像喝水这么烂的借口,继续躺在工作台上出神。
他本来想告诉Q布莱恩其实有一定概率活过来,但转念一想现在说这些,和让人怀揣随时可能破灭的希望有什么区别?
说不好谁更难熬。
当天晚上,Q给他发了封邮件,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半成品赫拉克勒斯病毒寿命不长,在人体内经过一段时间后会死亡,此外,电子脉冲武器也能对它造成干扰,Q支部近期将加班加点研究专门针对这种病毒的装置。
Q还强调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邦德和布莱恩。
后面话锋一转,问邦德:
【军情六处有人想要举办一次悼念布莱恩的聚会,你去参加吗?】
这种小范围的悼念活动通常都是熟悉死者的人凑在一起,边喝酒边回忆过去、互相安慰。
邦德拒绝了:【我受不了这个。】
他向来不合群,更难以忍受人人都觉得布莱恩再也不会回来的氛围。
后来他得知那天晚上前去赴宴的人有不少,第二天带着一身酒气和发肿的眼睛坐到工位上的同事们验证了这一点。
也不知该说这群家伙等人死了感情才忽然间变得充沛起来,还是说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他们眼中终究有所不同。
此外,邦德知道马洛里在写讣告。
英明神武、绝顶聪明的军情六处长官花了整整两天,憋出二十个单词。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还要忙别的,没法长期坐在办公桌后面打字,另一方面是有很多人对这份讣告升起了空前的兴趣。
邦德站在电脑屏幕前念道:
“‘布莱恩?邦德中校,二等勋爵士,讣告。’不错的标题,足够抓人眼球。”
马洛里瞪着他。邦德不为所动地继续念:“‘国防部高级官员布莱恩?邦德在赴北非完成任务时遇难’――这就没了?”
坐在自己家里同他们视频的M女士说:“你试试检查一下他的草稿箱里有没有备份,我以前对不想给别人看的内容就这么干。”
邦德恍然。
马洛里痛苦地捏了捏鼻梁,拿这两个人毫无办法:“剩下的真的只是草稿,因为我还没想好是否要公开他的讣告,或者假如公开的话、可以公开到什么程度。”
通常来说军情六处特工的讣告仅在内部流传,偶尔会在特定范围内,例如团队、家属和密友之间公开。对外,公众只会看到经过处理和去除了敏感内容的版本。
关键在于,布莱恩是否假死也将影响到这份讣告中的细节。
邦德无声地阅读被马洛里藏起来的讣告后半段:
【作为军情六处的一名忠诚的特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