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握木仓是在三岁,那个时候,我还被养在马戏团里,有一天路过后门,看到一位老人缩在那里,就把晚饭给了他。作为回馈,他给了我一把手木仓,告诉我马戏团里有很多坏人,让我保护好自己。

“我第一次真正开枪是在十二岁。那个时候,给我木仓的老人已经成为了我的养父,带着我在哥谭四处流浪。有一次,我在我们街区的一家舞厅里打工,一个男人把我从舞台上拽下来,试图扒我的衣服,台下的其他人无动于衷,不少还欢呼着加入了他。我挣脱开,拿着养父给我的那把破手木仓,扣动扳机,一下就打中了那个男人的腹部,人们便都逃走了。”

她说着,顿了一下,低头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

“我还记得,那时现场非常混乱,人影憧憧,灯光昏暗,音乐又难听又刺耳。我举着木仓,手臂被掉落的衣带束缚住,姿势都不正确,只是一心想着‘我一定得打中他,要不就是我死’,然后就那么收紧了手指‘砰’。”

她红润的嘴唇上下一碰,轻轻吐出那个音节。

“血,到处都是。”

瑞德目瞪口呆,那双动物般的眼睛惊讶地大睁着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辛西娅瞅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发现自己有些与众不同。”她望着窗外的云朵,眼神辽远,“那之后,我又零星开过几次木仓,每次都是因为危险来临,每次都用那把破破烂烂的小□□,每次都没有射空过一发子弹。”

瑞德咽了一下口水。

“我本来……”他艰难地说,“我本来以为,射击这门学科会更加……更加数学化一点。你知道的,射程、风力、侧移之类的计算……都是我原本以为要掌握的东西。”

辛西娅失笑。

“这些能掌握当然更好。”她说,“但毕竟射击是一门需要实际操作的学科,有时候适当地让理性离去那么一会儿,也未尝不可。”

瑞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猜这就是我学不会的那一步吧。”他说,“我得去射击房练练了。”

辛西娅感兴趣地看过来。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她问,“我可以去射击房吗?”

瑞德愣了一下,然后有点高兴地说:“当然。你可以去。你可以顺便教一下我。”

“双脚打开与肩宽,脚尖自然外撇,含胸塌肩,稍向左后方靠蹲,双目平视……”

两人站在射击窗口前,都带着耳塞。辛西娅举枪瞄准,身后,瑞德正干巴巴地念着射击姿势的要点。

没错,是辛西娅在射击。

“拜托,瑞德。”辛西娅无奈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根本就是记住了手册上的条例吧。”

“但这些条例都是正确的啊,我也不可能记错。”瑞德无辜地说。

“你记得越牢,就越会发挥不好。”

辛西娅说着,重新瞄准。

“拘泥于姿势反而会忘了初心,你的初心是射中目标,而不是摆对姿势,瑞德。”

她定定地望着对面的靶子,深吸一口气,瞄准,发力,扣下扳机。

“砰”

子弹从她手持的枪管中瞬时飞出,在空气中划过一条直线,直直撞上靶子,在上面打出一朵纸质的小花。

九环。

堪堪擦到十环的边缘线,但仍然没有进去。

辛西娅放下胳膊。摘掉耳机,回头去看瑞德。

“怎样?”她低声问。

瑞德对她竖起拇指:“天,你完全可以……”

还没说完,辛西娅的手机突然又急又响地“滴”了起来。

声音之大,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