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蛇皮会给您护法,最后一笔阴沉祭文一定要在子夜之交的时候画完,一旦祭文成型,你就迅速后退,我和蛇皮会趁这时候把两种祭品推出去。”瞎子接住了蛇皮抛过来的一个装祭品的箱子,手指搓过箱子上的编码,一摸就知道,蛇皮是把装着婴血的那口箱子给自己了,蛇皮这人油滑胆小,见烟就卷,关键时刻必然是要把安全选择留给自己的。
不过……听说古代高山人嗜财如命,当年高山王就是死也不肯离开自己的珍宝白玉宫,才被人皇活活困死在里面的,这墓穴里的人魔更看重哪种祭品,还真不好说。
瞎子冷笑一声,也懒得跟他计较,继续说:“人魔是有理智的,只要挡下他出世时候致命一击,我们就能和他谈条件……年先生,别犹豫了,想想你的夙愿。”
海水里,细微的波浪翻流而过,燕秋山贴在胸口的金属片贴在他的皮肤上,微微发着热似的。
他不再言语,握紧了阴铭金,缓缓上前。
阴铭金的利刃像是能切断水流,燕秋山的眼睛里像是有两个漩涡,他隔着水晶墙与三千年,与墓道里的男尸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地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他人在海里,血竟然没被海水冲走,像是被什么引着,血流瞬间灌满了阴铭金的血槽,那刀更激动了,整个墓穴都被后代的血气惊动,所有的尸体同时睁了眼!
这时,墓道口有人大喊:“燕总,别!”
声波直接从气泡里飞出来,撞开海水,飞向燕秋山,风神们赶到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沾了血气的阴铭金划出了阴沉祭文的第一笔。
一个巨大的气泡从落刀处产生、扩散,将燕秋山与高山王子裹在一起,与其他人隔离,王泽猛地冲过去,却被那气泡重重地弹开――
瞎子大声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也想打断阴沉祭?”
燕秋山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回过头来,在一片冲天的血光中,他与王泽对视了一眼,那张冷峻如刻的脸上竟隐约浮起了一丝笑意。
王泽快气疯了:“你还笑得出来?你是傻逼吗!燕秋山!你对得起知春吗!”
燕秋山冲他摇摇头,看了瞎子一眼,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你说是因为赤渊被封之后,世上再无‘人魔’,这话不全对。”
瞎子一愣:“什么?”
“据我这几年搜集的信息来看,即使在古时候,也只有‘魔修’的说法,魔修失控就会变成‘人烛’,而不叫‘魔’。成魔者不死,与天地共朽,也可以说,是化为了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古人讲叫‘运’和‘劫’,劫运有数,世界上能容纳的人魔数量也是有限的,每一族很可能就一个――人,巫人,还有这个高山人……”燕秋山笑了起来,他那双燧石似的眼睛里冒出了火光,像是隐藏许久的魂灵重新掌控了走肉行尸,他说,“死一个少一个,谢谢诸位带路。”
瞎子:“你要干什……”
他话没说完,燕秋山摸出了一个小陶盒――他把那罐“鸩”随身带在了身上。瞎子等人以为他要求墓里的人魔帮他复原知春刀,并没放在心上。此时,燕秋山狠狠地将“鸩”砸在水晶墙上,像是亲手粉碎自己最后的妄想,含着无限怨毒的鲛人血瞬间把水晶染红,燕秋山手里的阴铭金突然伸长,在石壁上撞出了火花,在石壁上划了几笔,却不是阴沉祭文。
王泽和燕秋山太熟了,熟到燕秋山才动第一刀,他就已经看出了后面的走势。那是一个只有金属系的特能才能用的符咒,能瞬间抽空一个人身上所有的能量,让他手上的金属制品中自由电子重新分布,产生足够大的电势差,电弧会在很小的范围内击穿空气,一般用于引爆危险物品。
尤其在密闭空间里!
电光石火间,王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