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掐着时间做图,他上午最多还能做半个小时。
没有手稿没有转印,别人就没法帮他勾线铺色,全图都得陶晓东自己来,这样的图按陶晓东现在的工作时间来说一天肯定做不完。
“再做半小时我就得歇了,你也歇会儿。”陶晓东跟客户说。
“没事儿,能挺住。”客户还以为陶晓东是担心他疼得受不了了,不太在意地甩甩胳膊,“也没那么疼。”
陶晓东手上动作很快,说话时也不耽误手上的活儿:“你不歇我也得歇,我到点儿了。”
客户眨眨眼:“您到点儿干什么啊?”
他说话时有点要回头,陶晓东用手背推推他脖子示意转回去:“岁数大了,时间长了觉得累。”
客户哭笑不得:“您多大啊?一句岁数大给我整懵了,你能比我大几岁啊哥!”
陶晓东笑笑不说话了。
家里管得严,陶晓东又格外听话,这就导致陶晓东现在的工期十分珍贵。
他的图比以往更难约了,从前是豁出来花钱排着等时间,想约迟早约得上。现在越来越有拿多少钱也约不上的趋势,很多人问他是不是想渐渐封手了,好在每次陶晓东都带着笑意摇头说“没有的事”。
午休两个小时,客户无奈在店里趴着睡了会儿,陶晓东也上楼睡了个午觉,身上盖着自己早上穿来的外套。
外套是家里汤医生的,早上随手拿了件黑外套,这会儿披着盖在身上周围就都是汤大夫身上那股淡淡的香。陶晓东闭着眼把衣服往上带带,衣领挨上鼻子,其实两人现在住一起,东西也都是一起用,身上味道都是一样的。但陶晓东总是觉得不一样。
汤大夫就是香的,哪哪儿都香。
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觉,来了个自然醒。陶晓东洗了把脸下楼,去厨房拿了根黄瓜吃。客户趴那儿正玩着手机,见他过来了赶紧说:“你可终于睡醒了陶老师。”
陶晓东不紧不慢过来,手上一根水黄瓜还差一半没啃完,他跨着坐椅子上,笑咪咪说了句:“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