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惊雷在萧承泽耳边炸响。

他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周延儒等人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端王世子萧承嗣攀咬出康王和宗人府萧承业参与弑君的消息,虽被林晚严密封锁,但高层已有风闻。

“回……回娘娘……”萧承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老臣……老臣教子无方!那逆子……那逆子已被老臣拿下,锁在府中。听候娘娘发落!老臣……老臣有罪啊!”他老泪纵横,重重叩首。

林晚看着他,沉默片刻。

那强大的感知让她能清晰分辨,老裕亲王对儿子的罪行确实不知情,此刻的恐惧与懊悔也非作伪。

“王爷请起。”林晚的声音缓和了一丝,

“子之过,父虽有责,然罪不及亲。萧承业之事,自有国法论处。王爷乃宗室柱石,当以社稷为重。”

“谢……谢娘娘宽宏!”萧承泽如蒙大赦,颤巍巍起身,感激涕零。

“传旨,”林晚不再看他,声音转厉,

“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即刻提审逆贼萧承嗣、黑水峒巫祝图山、及宗室逆犯萧承业。严查弑君谋逆一案,务求水落石出。凡有牵连者,无论身份,一律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刑部尚书等人肃然领命。

“另,”林晚的目光投向宫城深处,

“传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高无庸即刻来乾清宫见本宫!”

高无庸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所有重臣心头剧震。

那个侍奉先帝数十年、以忠谨著称的老太监。

难道……

乾清宫,金銮殿。

空旷肃穆的大殿,蟠龙金漆宝座依旧空悬。

林晚并未僭越,只是站在御阶之下,背对着殿门,望着那空荡荡的龙椅。螭龙令悬于腰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脚步声轻而急促。一身大红蟒袍、白发苍苍的高无庸,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入大殿。

他脸上带着惯有的谦卑恭顺,眼神浑浊,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奴……参见太妃娘娘……”

高无庸艰难地躬身行礼。

林晚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瞬间穿透了高无庸那层伪装的皮囊,直刺其灵魂深处。

在炼化血池、掌控混沌印玺后,她的“意识感知”已强大到足以洞悉人心。

“……终于……还是来了……”

“……康王……老奴尽力了……”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冰冷、绝望、带着一丝疯狂的低语,清晰地在林晚意识中响起。

同时,她清晰地“看”到高无庸那看似浑浊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怨毒与决绝。

“高无庸,”

林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景和二十三年冬至,先帝所用那盏加了‘雪顶含翠’的安神茶,味道可还好?”

轰!

如同五雷轰顶!

高无庸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那伪装的老态瞬间消失,眼中射出骇人的厉芒。

他死死盯着林晚,脸上谦卑的表情狰狞。

“你……你知道了?”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嘶哑,再无半分老态。

“本宫不仅知道那杯茶,”林晚一步步走下御阶,每一步都如同踏在高无庸的心尖上,

“本宫还知道,那‘蚀心散’的粉末,是你每次借着尝药验毒的机会,用特制的空心指甲,一点点掺入先帝的饮食。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这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