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颤,宛如蝴蝶掠过花间,陡然“哗啦”一声脆响
青年回神。
整整齐齐的木塔,再次轰然瓦解。
溃不成军。
……
夜色沉沉,红楼欢宴已远。
西街小院宁谧,陆曈提灯,关上屋门。
银筝等至她归来方才放心,梳洗过后已去隔壁睡下。陆曈走到桌前,头上钗环卸下,长发披散肩头,拿梳子梳理。
梳了几下,记起另桩事,起身拿过去荷包,从里掏出一把细巧的梳篦来。
是今日在乞巧楼中,“兰夜斗巧”的彩头。
梳篦材料寻常,上头雕刻细致牡丹纹,虽比不得首饰华贵,却也算精巧。
陆曈握着木梳,视线又落在桌上做了一半的彩绦之上。
杜长卿学医行做“鸳鸯茶”,草编的竹篮挂彩绦式样看着更好。她不如银筝手巧,绦子打得慢不说,模样也很粗糙,拿不出手,索性放在屋中藏着。
陆曈拿起彩绦。
不知为何,耳边突然浮想起乞巧楼中,花衣妇人的笑言来。
“吐出情丝千缕,写就鸳鸯新谱。各位姑娘公子们,落了情丝的,将来二人结成连理,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是好兆头哩。”
被红线纠缠拉扯的二人,黑暗中放大的呼吸,他眼底的温存和凛冽,笑意总是宽容……
草际有秋蛩低鸣,惊飞栖雀,陆曈低头,倏然一怔。
手下编织一半的彩绦,不知何时绕成一团,理也理不清楚。
缠成绊结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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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风流世子俏神医
七夕过后,连着下了几日雨,天气日渐凉爽。
太师府院中池塘飘满落花,屋子里,戚玉台烦躁地来回踱步。
除了去司礼府露了次面,他已经几日不曾出门了。
再度发病,戚清怕他生意外,直接同司礼府告假,戚玉台被关在府中,一步也不能出。
整日拘在府中,偏在这时候,药瘾犯了。
人在心烦意乱之时,对寒食散的渴望总是放大。然而府中一切都井井有条,就连他想饮酒都被制止大病初愈的身体无法承接烈酒。
屋中灵犀香馥郁袅袅,戚玉台更烦闷了。
屋门发出一声轻响,有人端药走了进来。
戚玉台看向来人。
女医官把汤药放在榻边小几上,平静开口:“戚公子,到时辰服药了。”
戚玉台冷笑:“我不吃。”
陆曈颔首:“戚大人交代,一定要公子按时服药。”
父亲,又是父亲!
戚玉台心头火起,却又不敢违抗,兀地端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陆曈见他喝完药,走到桌前打开医箱,“该施针了,戚公子。”
每日除了喝药外,还要施针,这令戚玉台感到厌烦。
他曾故意折磨女医官,为难叫她一遍又一遍反复做同一样事,但她总是神色恬然一一照做,仿佛并不为此气怒。
这令戚玉台失望。
戚清承诺宫中大礼后陆曈随他处置,是以在祭典前,他不能真正对陆曈动手。
他必须清醒着出现在天章台祭典前。
银针一根根刺入肌肤,带起酥麻痒意。戚玉台听见身后人开口。
“戚公子须记得,每日按时服药,贴身衣物隔半日换洗,不可饮酒、不可多思,戌时前入睡,用饭清淡……”
“别说了!”
戚玉台骤然打断,一根银针因他激动刺歪,戚玉台“嘶”了一声,额上青筋跳动,骂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