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用那种若无其事,稀松平常,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说:“老师现在已经是接过吻的人了,还遗憾吗?”
还遗憾吗?
燕棠自认为她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十分寡淡无味,被曾经的暗恋对象突然回头示好就足够荒诞了,但现在,她又在和一个比她小三岁、还没上大学、曾经是她的补习学生的男孩儿接吻。
这真是太精彩了。
回到学校的时间还不算晚,燕棠一推开宿舍的门,三个舍友都在,王奇雨坐在床上看她,问:“你怎么看上去红光满面又晕头转向的?”
燕棠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的脑子已经动不了了。”
宋郁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师生关系确实处得还不错,之前偶尔也会有些看上去略有奇怪的举动,但燕棠事后都倾向于相信那是错觉,也有刻意保持距离。
这究竟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宋郁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偏偏宋郁也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晚他将燕棠送回宿舍,路上用手机跟教练团队开了个临时会议,两人一路无言。第二天他就坐飞机去上海开始封闭式特训,手机基本全程断网。
不过在出发当天的清晨六点,燕棠还没睡醒的时候,宋郁给她留了言,问她如果之后复习时有不会的地方可不可以给她打电话。
那个诡异的亲吻,仿佛真的只是热心学生主动替老师解决遗憾罢了。
这期间,燕棠数次有过发消息问他的冲动,但想到上一次娜斯佳说他的手机在备赛期间都放在助理手上,她怕被人看见,这冲动又被强行按下。
三天后,燕棠坐高铁回了南市。
为了给宋郁补习,她在学校放寒假之后又在北京停留了大半个月,到家这天是二月五号,七号就是除夕。
家里在大扫除,连着帮爸妈搞了两天卫生,贴春联和窗花,买年货,计算要准备的红包数量,细细碎碎的杂事填满了生活,宋郁也一直没联系她,燕棠终于暂时把想不通的事情放一边。
除夕这天,姑姑一家,连同表姐程惠艺和表姐夫都来了。
“我怎么觉得棠棠变漂亮了呀。”
姑姑和表姐拉着燕棠看了好几圈,夸她比以前有精气神儿了。
这天下午,爸妈和姑姑姑父凑在一起聊天,表姐夫拿着手机给同事拜年,燕棠被表姐拉到餐桌边嗑瓜子。
程惠艺问她:“怎么样啊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看起来你一脸有话想说的样子。”
燕棠自小和表姐关系好,当年表姐也算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后选了贤惠的表姐夫结婚,在看男人上很有一套。
她见表姐火眼金睛看出了端倪,索性开始两性问题咨询与答疑。
程惠艺听了事情大致经过,啥也没说,吐出个瓜子壳儿:“十八岁?好看吗?照片儿拿来给我瞅瞅。”
说来还真奇怪,宋郁没有自拍,微信上也没有照片,但他毕竟算半个公众人物,燕棠搭梯子在外网搜了一张,是他在ACL打晋级赛时的媒体照片。
“我靠,这小脸蛋儿,这腰......肯定有劲儿。”
程惠艺是过来人,看男人一眼准,这会儿立刻语重心长地对燕棠传授经验。
“你听我的,你不把他当回事,你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