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姑太太不是成日说,你儿子少,让给你纳妾吗?”“爹是秀才,清清白白的,左右是要纳妾,谁强得过这个纪氏?”“左不过一个妾,我做不得主吗?我贤惠了,你还有话说!”
一时间,曹延轩意兴阑珊。
想到十三岁的嫡长女折了吉尔和四岁的嫡长子亦是唯一的儿子宝哥儿,再想到妻子一碗碗乌黑的药和医生的私语,他迟疑了。
过半晌,曹延轩深深呼吸,满脸倦色地望着一根根斑驳青竹,“太太爱怎样,便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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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三月下旬,母亲忌日当天,纪慕云和父亲、弟弟去了一趟寺庙给母亲祈福,又去墓地祭拜。
杜茹秀去世之后,纪长林独自带着妻子骨灰返乡,埋入自家祖坟,自此没有续弦。一晃十五年过去,猫儿般啼哭的婴儿已经到他肩膀,女儿亭亭玉立,到了出门子的时候,坟头青草随着春风摇摇摆摆。
纪长林弯着腰,把纸包着的点心、糖果放到墓碑前,忍不住老泪纵横。
母亲,愿你在地下平平安安,保佑弟弟学业有成,保佑爹爹身体康健,纪慕云双手合十,对着“纪门杜氏”墓碑祈祷。
她对母亲的印象不深,长大之后渐渐知道,母亲喜欢蓝色衣裳,羊脂玉首饰,乌梅糖和甜咸口的点心,擅长画画与针线、灶上的事,对音律没有天赋;父亲每每提起母亲,脸上都会出现追忆和惆怅,和母亲相守的数年时光,显然是幸福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