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臣忍不住将泡沫点在了他白皙的鼻尖上。
顶着香香的泡沫,水中的人像只?慵懒的花猫。
但他毫无所觉,仰头专注地?看?着谢臣,很满意他的赔礼道歉:“我很舒服。”
桃星流认真地?伸出两根白皙手指:“谢臣,你可以再?让我生气两次。”
他明天还想再?洗两次头。
“......”
谢臣舀起一点热水,浇花般轻轻浇在他头顶,换来又一句惬意的“好舒服啊”,忍不住无声笑起来。
“嗯,舒服就好。”
舒服就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们沉浸在这一刻热气腾腾的水汽与潮湿中,爱与欲、错与对,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眼前人的弯眸与笑声,最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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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玉京春意盎然?。
路边的花草都已盛开,五百名锦衣卫安静立于城门外。
桃星流因为漂亮得?太?显眼,被谢臣安排在了最后一排,方便?他盯着路边花丛中的蜜蜂发呆。
城门前。
谢臣一身黑色锦袍,对皇帝拱手行礼:“陛下?,微臣已将镇抚司所有案卷整理完成,内阁也由秉笔太?监暂代?,您只?需每日批阅即可。”
顿了顿,他的声音微不可闻:“钦天监因窥伺天机,莫名暴毙于三皇子?府内。”
“您这几日吃的丹药,皆是微臣找来的另一位老仙人所炼,药效尚可?”
皇帝点头,精神十足地?笑:“很好,言渊,有你是朕之幸啊!”
那日冲动之下?将虎符交由谢臣的一丝后悔也淡去,皇帝还拍了拍他的肩:“你安心去找神药,若是实在找不到也没事,赶紧回来,朕可离不开谢督公太?久。”
在他身后,柳韦知眼神复杂地?看?着谢臣,不知在想什么。
谢臣配合地?扯了扯嘴角,低头应是。没过多久,他便?叩谢皇帝,很快翻身上马,领着五百锦衣卫疾速离开了玉京。
直到城门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皇帝这才转身,笑吟吟地?坐上轿,看?向旁边跟着车行走的柳韦知。
“若瑾,今日可有空?陪朕一同吃午膳如何??”
因为有了新的救命丹药,皇帝笑眯眯的模样与那日在书房时?大不相同,柳韦知却心底一寒,莫名想起谢臣给他的几封密信。
信上说,这些年来皇帝沉迷长?生,私底下?还想拿幼童炼丹,有次病重,竟迷迷糊糊地?问道士,能否以血脉亲人为药引,炼出百毒不侵、长?生不老的神药。
皇叔们早年都被锦衣卫杀光了,皇帝剩下?的血脉亲人……不就是他和三弟吗?
柳韦知心中寒意愈重,深深低下?头,掩住眸底异样:“能陪父皇用膳,是儿臣之幸。”
“很好,哈哈,摆驾奉天殿!”
......
剑出鞘。
猛地?往前一刺,又倏然?一停,稳稳接住了空中飘荡的一片桃花。
河边众人顿时?爆发出极大欢呼。
“好!桃千户的轻功真是牛!”
“这举重若轻的剑法也格外好看?,翩如羽毛啊!”
“笑死我了,那叫翩若游龙,婉若惊鸿。”
桃星流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夸赞声,神色依旧淡淡。
然?而下?一秒,他却忽然?又脚尖一点,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姿势踏在细小枝头,炫技般,猛地?将剑尖的那瓣桃花撩起。
噌!
他眨眼间使出数招剑法,凌厉如风,结束后倏然?一收,那脆弱的粉白花瓣轻飘飘落在他额间竟是半点损伤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