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豫立还是摇头拒绝,“不用。”
“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伤到筋骨。”
若是要包扎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呢,到时候开贴药又是要煮又是要看的,只会拖累进度。
他只想快点结束此次的案件,并不想在外多做停留。
钟知生叹气道:“要说这大子也真是的,怎么就如此冲动呢,万一剑偏了些,岂不是要了你的性命吗?”
薛豫立的脖颈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垂着眼眸回想太子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
怕不是剑偏不偏的问题,只怕太子一开始,就真动了一剑杀了他的念头的,虽是还有些许犹豫,但那分杀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若不是钟知生出声,他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见薛豫立沉默,钟知生又接着说道:“太子也是太不懂事了,以前年纪小做的荒唐事已经有了惩戒,怎么如今大些反而更不知道收敛了呢?”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太子的脾气不好,他太过重视皇姐才会迁怒薛公子。”
“公主?”薛豫立疑惑地出声,心底隐隐知道钟知生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不住再去探看。
“说来也好笑,太子这两年禁足,是因为在皇姐大婚那日去截新娘子,结果呢,被父皇抓个正着。”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钟知生紧盯着薛豫立的面色,压低声音道,“薛公子和皇姐,怕是就成不了六礼,做不得夫妻了。”
薛豫立的嘴像被针线牢牢缝住似的,抿紧得嘴唇都发白了。
“太子早年还几次三番地和皇姐许诺过,若是有朝他做了皇帝,就要封皇姐为后,你说荒唐不荒唐。”
“且先不说父皇未殡他谈论上位之事乃是大不敬,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情也会叫天下人耻笑诟病。”
“也不知道太子如今是和想法,就是句玩笑话,也是不能开吧。”
“但是依我看,”钟知生的声音压低,透着阴测的暗沉,“太子好像,并未当做是玩笑呢。”
“万一叫太子坐上了那个位子,届时还不知道会干什么荒唐事呢,杀夫夺妻,把皇姐掳去宫里,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吧。”
“够了!”薛豫立骤然重吼一声,紧紧攥着的拳头捏得直颤,一把把茶水摔到钟知生脚边,有些许粘上了他的衣摆。
薛豫立厉喝一声剧烈地喘息平复着,半晌才恢复平常的音调道:“我要处理伤口了。”
然而细听之下,还是能够听出薛豫立话语里的颤栗,竟是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
钟知生意识到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被薛豫立一吼也不甚在意,礼数周全地作揖道别:“那我便不打扰薛公子休息了。”
钟知生跨步出门,临走还给薛豫立关上了房门。
嘎吱一声门关的声音,薛豫立脱力地跌在床上,他喘息着闭上眼,都是太子针对的态度,还有......还有钟玉河说的,这次一定要帮太子。
钟玉河还说,太子只是小孩心性,粘他了些罢了。
钟知生的话语猛烈地冲进他的脑袋,把他的理智混成一团浆糊。
究竟,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帮太子呢?
钟玉河并没有说明理由,现在薛豫立却有了异样的猜测,该不是还惦记着太子吧。
毕竟他们曾经朝夕相伴十余年,太子虽是恶劣,但对钟玉河,应是很好很好的吧。
太子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届时呢?会将钟玉河从他身边狠心地夺走吗?
又或者说,是不是钟玉河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呢?
等太子登上皇位,就把他远远地撇开。
薛豫立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阴暗地揣测,可那些荒诞又极有可能的想法,就是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