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莫名酸楚得厉害,可权力的火苗却越燃越旺,蒸腾着翻滚着,咕噜咕噜地冒着火辣辣的水泡。
他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薛豫立慌忙抱着钟玉河,手指轻柔地捻揉着他的额角,“没事没事,我乐意听你说话。”
“怎么说都没关系,我愿意听,你别难受,娘子,你别难受。”
钟玉河身子的颤栗在薛豫立怀里渐渐平息下去,薛豫立低头去看,只见钟玉河的眸色,又变成了浓绿,瞳仁尖利。
好像……娘子最近蛇态越来越重了,频率也越来越高……
钟玉河突然一个猛颤,在薛豫立怀里仰起头,翠绿的眼底映着薛豫立凌厉的下颚。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帮太子你会……”
钟玉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豫立按在了颈肩,抱得又深又紧。
叫钟玉河的颤抖、话语,都平息在淡淡的皂角香里。
“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捧到你眼前,这不是空话。”
“若是连答应你的事情都做不到,我还算是个男人吗?此等违约背信的小人行径,也枉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是了,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看得功名傍身,又岂是愚笨之流呢。
此间利害,他又怎会看不明白。
自个儿要把他推入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境地,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钟玉河莫名觉得脸上烧得厉害,那些酸楚的水泡直直涌到了他的喉咙肉口,烧得他面红耳赤,烧得他有口难言,烧得他额角振痛着眩晕。
你怨我吧,怨我吧,总该是有怨的。
林婉柔怨他不是女子,王嬷嬷怨他是个妖孽,百姓怨他和太子狼狈为奸,太子怨他,钟鼓旗也怨他……
总该是有怨的,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
钟玉河甚而有种想推开薛豫立的冲动,想离他远远的,可是最终,他的手还是缓缓环上了薛豫立的腰杆,一点一点收紧。
钟玉河窝在薛豫立怀里也不知道有多久,以至于孙伯敲响房门的时候,他们还抱在一起。
“少爷,太子殿下在大厅候着你呢。”
钟玉河闻言松开了手,薛豫立点点头,便朝着大厅去了。
薛豫立到大厅的时候,太子正负着手观赏着架上摆放的盆栽。
“太子久等。”薛豫立作揖行礼道。
“薛侍郎不必多礼。”
薛豫立的身子微微一滞,按礼数来讲,就算他推脱受不起,太子也该是叫他一声姐夫的。
“侍郎府上的兰草不少,我看有好几柳都开了花,香得很。”
薛豫立眼角微眯却不见笑意,“太子此言差矣,我是个入赘的驸马,这里分明是公主府才是。”
太子面色一僵,也笑不达眼底地道:“对对对,公主府,瞧我都忘了。”
“也难怪,毕竟这儿实在不像是皇姐住的地儿,没有雕梁画栋、紫柱金梁,稀松平常的,一点儿也配不上皇姐。”
“太子与娘子疏别已久,怎知娘子如今乐趣呢,只道故人心易变,太子博览群书,又岂能眼界窄得执着于过去的泡影呢?”薛豫立直起身子,也负手道。
“我自知皇姐是念旧之人,否则又怎会留着我早年送他的簪子呢。”太子虽是那么说,可神情却已有了阴沉的狠戾。
“薛侍郎这儿的兰花香是香,可终不比国色牡丹艳丽芬芳,一花开尽而万花无颜色。可惜这花只有御花园里才开得最灿。”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