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道:“殿下,您……您该不是有身孕了吧……”
?
钟玉河的身子一僵,猛地拍开婢女端着的茶盏,面色阴霾地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茶水温热却并不烫人,可星碎的茶渣溅在婢女脸上还是叫她惊慌地尖叫一声伏地求饶。
钟玉河叫她尖锐的惊叫刺得耳朵一疼,又见她仿佛遭遇吃人恶鬼似的惶恐面色,只觉胸口郁结。
他在宫里就是把滚烫的沸水泼人脸上,那人八成也只会瑟瑟讨饶,哪里胆敢尖声叫嚷惊扰主子。
小门小户连下人都是那么不懂规矩,可他偏还就只能用这等货色伺候,不怪旁人都道落难凤凰不如鸡。
钟玉河的手指狠狠绞紧帕子,烦躁地喝退婢女道:“赶紧下去拾掇拾掇,别杵在我面前污我的眼。”
婢女如获大赦地起身就要告退,却又听钟玉河声色沉沉地道:“我可不想驸马听到什么风声,所以管好你的嘴。”
婢女慌乱地一瞥钟玉河的面色,只见钟玉河眉宇凛肃,眼底黑沉压抑得像一摊浮尸的死水,仿佛随即就会伸出一只皲裂的手拖她溺亡似的。
婢女看得后背都冒出一层密密的湿汗,咕嘟一声喉头一滚,只敢跪地连声答应。
钟玉河眼波湛湛地捏着帕子一仰,卧着躺椅继续小憩。
薛豫立总算是开窍,起早贪黑地忙活朝堂政事,不再有事没事就赖在他身侧。
他已经连着小半个月早朝结束就赶去吏部批阅卷宗、押审囚犯,更深露重才回府,只草草扒拉几口饭菜就又窝到书房秉烛念读。
剩留的紧巴巴的空闲,他就像旱久的鱼渴水似的贴着钟玉河的耳畔诉些稠蜜蜜的甜话,颠来倒去就是几句黏糊糊的“白首不相离”“情意无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