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基因的原始的动物性,于是在他们的身上就同时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或者说是一个,不,是一头,一头纯粹又蒙昧、天真而可怕的、尚未开化的美丽野兽。
所以,最好远观。
显然谢小少爷就是此中的典型和他做朋友是不错,但最好别跟他谈恋爱。
不是说谢小少爷在恋爱中难以相处,相反,作为恋人的谢小少爷大多时候赤诚、热忱、爱笑、善解人意,非常的嘴甜、好说话,但你永远猜不到什么时候或者因为什么,他就会突然不高兴,但也没关系,他很快就会重新高兴起来。
他不会要求你对他事事顺从,也不喜欢在气氛不错的时候败坏兴致,更不会没完没了地指责、说教、争吵,只要揭过,就是揭过了。
他只会在某天毫无征兆地失去兴趣,索然无味,于是就用一种甚至是带点温柔的冷暴力态度单方面分手,不做任何解释。
这是不公开考点、不公开评分标准、不公开正确答案、不公开失分项目、也不公开分数的考试,谢小少爷只负责看心情扣分,不提供交流辅导与明示解答,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反正不缺积极应考的考生恋爱之中的谢小少爷,是个绝对的暴君。
不过,他有豁免权的喽。
那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的、鲜活、热烈又迷人的,优异的、出色的、不凡的、令人盛赞的,玉堆金铸、闪闪发亮的豁免权。
且他知道自己有,并视之理所当然。
总之记不清名姓的伤心人来来走走,谢小少爷还是照样的声名甚胜,从者甚众,身边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和宋先生结识的那天,谢小少爷正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对方出生书香世家,写得一手好字,当天把人堵在教学楼下面,送了他一本裱好的折本,亲笔写的分手礼物。
谢小少爷笑着接过来,打开一看,乐了,里面是一首李贺的长诗,《荣华乐》,讲的是东汉专断朝政二十多年的奸臣梁冀少时飞扬跋扈的纨绔生活,他出生贵族,生活穷极奢侈、轻狂放纵,行走禁中长驱直入,随意自如,便是伴驾面君时也不当一回事地嬉皮笑脸,在陛下面前嗲里嗲气、口齿不清地讲话去模仿宫宴上弹唱的伶女狂妄至此,他却照样垂金曵紫,朝堂上九卿六官也只敢低头看着他的鞋子罢了。
自然,想也知道,梁冀的结局自然不会很好,李贺也不是写诗来歌咏他,所以这位前男友的意思,哼哼……
但谢小少爷只装傻就是了,他把本子一合,笑眯眯地称赞前男友先生字写得很好、很妙、很有风骨。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显然不是能扯下脸皮扔在地上吵架的人,不然也不用这样婉转地来讽刺他了,只是这样一打搅,谢小少爷到底也迟了新老师的第一节课。
Y大的金融系在国内首屈一指自然是有首屈一指的道理的,系里的教授没有一个纸上谈兵、钱包简薄的,而客座教授更是时常邀请一些企业家来讲课,具是资产颇丰,手下公司市值不低。
“我迟到了。”
“我迟到了,那天,宋总的第一节课,他在自我介绍,我没打断,在门边上看他说完了,才喊得报告。”谢小少爷坐在最后排的座椅上,支着腿,神色懒漫地回忆。
明令容笑盈盈地“哇喔”了一声。
“怎么?他罚你了?然后你觉得‘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想多了,”谢小少爷伸手摸了摸后脑的头发,又偏过头捋了两下,嘴上应付,“没什么然后,我对他一见钟情,倒追他,追了大半年。”
“哦!”明令容了然地深沉点头,“你对他见色起意,倒追他,追了大半年。”
谢小少爷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纠正:“不完全是,主要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