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欢这颗红痣,与他行欢于床榻时,总是俯首在其上吻过又吻。

那颗红痣露出来,烈成池又忍不住用指腹轻柔地摩挲它。

那眉骨被他摸的位置发烫,伏?的心脏怦然,心动中牵扯着难以忽视的苦痛。

……

岁月无言,难抵倥偬,无论如何珍视,也挡不住势必要流走的光阴。

烈成池答应给伏?做的洞箫,找了许久的荆竹,已经是做好了。锦悠城近百里的竹子少,千百支竹中仅有一支可用,难得寻到的好荆竹,上面也有一小丝裂痕。当时,烈成池借着这一‘丝’的谐音,用刻刀在丝痕上写下精巧的四个小字:长相厮守。

如今看来,竟是有些讽刺。

烈成池在状态较好时,可以走出去浇浇花、练练书法,有一日遽然咳血不止,气息微弱,休息之后险些不醒。自那日起,他的病况急转直下,性命危浅。

直到二百多日后,气竭形枯的烈成池无端多了些精神,伏?却心知这就是回光返照。

烈成池离开床榻,有话想对伏?说,但是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走进书房,拿起纸笔,面容苍白,形销骨立,仪态依旧是凤表龙姿,如往常那样的在砚上缓缓地磨着墨,发出沙沙的声音,宛若夏天里清风轻微吹打绿叶。

伏?像从前一样坐在桌子上,偏头看他磨墨。

烈成池磨过墨,悬起手腕提笔蘸墨,徐缓而下,在纸上写下一竖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