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蓦地将狐眸一睁，回身看他，问：“为什么？”

“你还要修道，就好好地修道吧。”

伏?的两眉紧拧，心有不解，只觉生怒，目光咄咄地盯向烈成池，道：“那也是我说了算的事。”

“为我损了这么多道行，你不可惜吗？”

“我天赋异禀，修炼比寻常的妖要快上两三倍，就当是老天看不惯眼吧。”伏?将头转回去，把胳膊搭在桶沿，说：“否则能是为什么呢，积点功德也要受到天惩吗？”

“下一世你不来找我，才会更逍遥自在。”

“这没有道理。”伏?脸色不愉，声音也沉了下去，“何况你这一世，我也安然无恙。”

群~⒋⒊164? 整理.222?5?1 2:2:29

5.未妨惆怅是清狂

岁月悠悠，烈成池开始在书房中教小宝读书，小宝看不见文字，他就耐心地逐行为他读。

日子没有什么变化，烈成池生火烧菜的时候，伏?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给他打下手。

每年碧桃开时，他们就去桃林里摆席喝酒，邀长风赴宴，与月影共饮，连明彻夜，坐以待旦。等到晨光泛起，伏?往往已是睡着了，烈成池总会默默地把他背回卧房中。到金风玉露时，他们就拎着几两西凤酒登上忘尘山顶，坐在崖边闲观山峦红遍、云蒸霞蔚，畅然谈笑风生，于锦悠郊外做这风月之主。

日子如此逍遥，蛙鸣鼓吹，坚卧烟霞，让伏?渐忘了今夕何夕，不晓岁月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只看到小宝长得越来越高。

有一日，小宝到烈成池书房中去听书，伏?躺在摇椅里阖目睡觉。

半梦半醒中，他听到有人在咳嗽，那声音压抑得极低，但还是叫他察觉到了。

他睁开眼，走进书房中，看到烈成池正在教小宝磨砚。

他的视线从二人面上掠过，二人都面色如常。

伏?没多在意，随口问道：“小宝，你生病了？”

小宝紧张地摇摇头，忽然愣了一下，又点点头。

伏?看小宝这心虚神色，察觉不对，又问他：“你怎么了？”

小宝坐在椅子上，支支吾吾地没说话。

“跟我过来。”伏?招手，让小宝跟他出去。

小宝松开烈成池的手，忐忑地随着伏?出门。

二人来到桂树下，伏?俯身问他：“是谁在咳嗽？你告诉我。”

小宝慌张地攥着手指，犹疑再三，还是憋不住坦白道。

“阿?哥哥，我怕…”

“怕什么？”

“烈哥哥总是咳嗽，他要我不告诉你，是不是他病得很严重啊？”

伏?闻言惊诧，才意识到近来烈成池在书房中待的时间愈发的长，有时甚至待到深夜。

他又惊又疑惑，直往书房去，猛地推开虚掩的房门。

烈成池仍坐在桌前看书，心如止水，刚磨好的墨摆在旁边，一如寻常。

伏?端看他半刻，见他还在看书看得专注，不客气地拿走他的书，问他：“你的病已经多久了？”

“只是风寒，没多久。”

“风寒？风寒为何要瞒着我？”

“因为这是小病，无需大动周折。”

伏?显然不信，可烈成池的脸色不像患有重病。

伏?放下书，对他道：“我们明日去看看郎中。”

“我已经去看过了。”

“我不放心，再去看一次。”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锁好了庭院的门，去到锦悠城中最好的一家医馆。

郎中是个老郎中了，一把山羊胡须，慈眉善目，看起来医过无数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