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

“你那么多钱,难道把票子摆到她前,直接对她说爷有钱跟爷走?”

和尚把那一摞票子掏出来,放到伏?面前,顺着他的话问:“你觉得这样就有魅力吗?”

伏?摇头,嘴上说:“土,老土得很。”

就在这时,一语天涯孤风,天上飞来一把银光软剑,不偏不倚地插在伏?身旁,连带把他的衣袖也钉在桌上,票子被震得四处飞舞。

伏?的脸色一黑,终于忍不住道:“别练剑了,黔驴技孤,琢磨一下怎么拿你这把剑自尽吧。”

“敢说我的剑术不好?”冷月环心虚地看向伏?,强词夺理道:“这不好得要命吗?这把剑追着你杀呢。”

“它跟我有仇?”说着,伏?就要拔出那把剑。

“别别别,你放过它。”冷月环连忙赶过来,抢先一步把剑拿回到手里。

“给老子道歉。”

“对不住,老子。”

“给袖子道歉。”

“对不住,袖子。”

“给票子道歉。”

“对不住,票子。”

冷月环乖乖地挨个道歉,在伏?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立刻打断他。

“凌烨子,我还要给凌烨子换纱布,我得走了!”

说着,冷月环抱起剑,颠颠地跑开了。

江素问才进房没多久,冷月环就走了进来。

他本不习惯让女子为他换药,可是冷月环不是寻常女子,惯见风月,多遇男色,素来不知羞,又对于死缠烂打、厚皮赖脸是很有一出。

第一次换药时,她就闹着缠着说要为他换,软磨硬泡的。如今这是她第十二次为他换药,江素问已经习惯了。

等江素问将里外衣袍一褪,第十二次将冷月环看得心脏漏了一拍。

她细细地、缓缓地,一圈又一圈拆下胸膛上的纱布,发现后背新肉已经大致长成,有如初生。

“青霄宗的剑道天下第一,没想到医术也是如此高明。”冷月环由衷佩服,口中叹道。

“师父的医术了得,他在昭陵救下我,我自幼的病痛,也是由他来治。”

窗外天色已晚,房中烛火摇曳。

江素问坐在榻上,冷月环为江素问伤处涂上药粉,温热指肚抚过新生脊肉,独属于她发间的香气悄然飘散,拂过江素问的鼻间,一缕云发浮轻地掠过他的肩峰。

“掌门真厉害,把你从昭陵救出来,又将你养大,不知他老人家高寿?”

江素问停住几秒,才低声回答她:“师父的年龄,我也不知道。”

涂过药,冷月环的指尖不舍地从江素问背上离开,问。

“你猜,我刚在你背上写了一个什么字?”

“‘烨’字。”

冷月环调笑道:“这个你感受得倒是很清楚。”

随后,冷月环蓦地不说话了,她半晌不语,两眼看着他后背骇人的、形如盘虬的伤痕,仍记得这伤口深见白骨的模样。

“……你当真无法体会痛吗?”

“无法。”

冷月环一声轻叹,将头抵在江素问的肩上,看向烛台上摇曳的火光。

“那你会不会好奇,痛是何种感觉?”

“……不会。”

江素问的回答中隐有迟疑。

“唉。”

“冷姑娘何故叹息?”

“无法体会到痛,如何觉出甜,小叶子,你感不到痛,意味着你也感不到与苦痛相对的喜乐?”

江素问沉思半刻,答道:“大抵是这样。”

“这样的人生何其无趣。”

“为何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