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什么善缘?”
“有闻普怀法师遁入空门前,乃是鑫朝帝君,幼时流离失所,被一只狐妖庇护长大,而后成治世之才。此史传至后世成了佳话,乃佛门与妖亲善共处之典范。”
伏?略为诧异,未料到会听见这段史事,沉默半晌,不屑地轻声回了一句。
“原来是这个事,当真无趣。”
那日夜里,和尚着按平日在梵刹的作息,亥时歇下,未有出门。
伏?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有些失眠。他望向窗外月夜,出神许久,从衣袍中摸出一块剔透的璞玉,对向溶溶月光反复地翻看。那璞玉被做成了一块腰佩,满是磨痕,想来已极为陈旧,在月光下逐字清晰地透出三个篆体:烈成池。
而那玉佩的背面,则是一条气势磅礴的雕龙,两目圆瞪,显有赫斯之威。
……
等到第二天伏?醒来时,和尚刚从门外归来。
伏?看他风尘仆仆,忍不住心下腹诽,这秃驴起得真是比鸡还早。
耳听着门外有些喧嚷,不知是惹了什么麻烦,他草草地披上身鸩色外袍,踩着双鞋向外看去。
原来是昨夜又死人了,昨夜死得可多,整整十三口人。照样宅门从内侧紧闭,全家老少都断气得悄无声息。心脏没了,舌头也被割了,淌得满地的血,室中烧有佛香。
邻里街坊草木皆兵,居然猜忌到和尚的头上来。
他们声称是半个月前厉鬼就走了,而自打和尚来这城,行径惹怒了厉鬼,使其折回来蓄意报复,狂上加狂地折磨百姓,以佛香明示其挑衅之意。
人们还说这和尚根本就收拾不了厉鬼,才这么久都纵容他无法无天。
伏?不由挑眉,心下感叹,这民间百姓的遐想果真是够离谱,不过也算遂了他的意。
至于那和尚,始终不喜不怒,也没给出多余的解释,好似外界的声音皆不入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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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淫淫鬼昼行
伏?仅听了一耳朵就回到室内,将他的松垮外袍系好,把胸膛捂严实,把踩扁的靴子给支起来,正经地穿进去。
门外喧嚷声渐弱,似是被下人给驱散了。伏?穿戴整齐地向宅外走时,和尚刚好回来,二人正面相撞,平淡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离开住处后,伏?独自地行在金幼城主街上。他喜欢在这儿闲逛,买点人间的小玩意儿啥的。正当他留意一柄做工精细的紫竹洞箫时,身旁来了位服饰华贵的矮胖富贾,与店家老板谈起生意来了。
伏?手中转着那把相中的紫竹洞箫,见二位老板忙于攀谈,也未多打扰,只留下一枚碎银。
一个时辰后,本当晴空万里的天儿遽然翻涌起黑云,于瞬息间生万变,浓云疾行,一举掩去头上白日,天地为之昏沉,狂风卷起细碎的沙,突而怒声咆哮。
惊雷倏地震烁八方,杵在庭院中的伏?不由一抖,指尖也跟着颤。
瓢泼大雨浇头而下,三两秒就淋湿了他的衣衫。他两眼眸光幽邃,瞳仁殷红,指尖的血尚在淌落,被袭来的雨水迅速冲淡。又是一声怒雷打来,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身体却早已失控得剧烈哆嗦,挪不动半步,对雷霆的惧意深入骨髓。
就在此时,头顶的雨突然被遮去了。
他猛地回头看,发现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他了身后,超逸的月色僧袍被水打湿,手中举着把油纸伞,神色寡淡地撑在他面前。
伏?眼底的惊骇久久不去,一时忘了说话。而他的身后,正是富贾的全家老少,皆是陷入昏迷,无法吐出半声。至于那富贾,已被掏空了胸腔内的心脏。
“你…”伏?花好久才组织回语言,随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