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千万当心,这是条毒蛇!”
那些下人不敢过来,生怕惊动到烈成池脚下的蛇。
“公子,你不要动!这玩意太危险了,我们这就把它抓住,给它打死!”
“等一下。”
烈成池弯下腰,仔细地看了两眼蛇的伤口,捏住七寸,将其擒起。那蛇尚在应激之中,反身就想狠咬一口,却是够不到。
它剧烈挣扎一番,但很快就察觉出了烈成池并无伤他的意思。
这蛇已经被打伤得很严重,蛇皮都烂了,烈成池心有不忍,请求旁人送些药粉来。没过多久,下人把药粉送来了,烈成池将其涂抹于蛇的伤口处,那蛇被痛得剧烈扭动,险些窜滑出去。
孟知意坐在对面,旁观着烈成池的一举一动,兀自嗟叹一声,雪鬓霜鬟,眼角压出岁月的老纹,眼中似有泪光,又似只是浑浊。
“先帝乃宽厚仁爱之人,连虫蚁都不舍杀。年轻时,他虽贵为太子,却不被朝中看好,……宣帝道他过于柔软心肠,不适合做一名帝王,老臣却知道唯有仁君才当得起天下之君。”
烈成池沉默地听着,眼中有不明的情绪。
待孟老将话全部说完时,烈成池才将棋盘朝人眼前一推,说道“孟先生,三步我已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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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紫凤衔书下九霄
孟老执起棋子,同他走棋。
而烈成池果然在三步之内,翻云覆雨,反杀棋局,直吞千里之外的帅子。
此局曾耗了孟知意的两年心思,才设计出这样错杂的一盘伪死局,解局的人屈指可数。
孟知意展出钦佩的眼神,说道“……老臣对殿下尚有一言,还请听后三思。”
“孟大人请讲。”
孟知意屏退了周遭所有人,才说道。
“先帝虽仁厚礼贤,为政宽和,可惜这世上善无善报,有人予恩,还有人负义。容德十三年间……”
烈成池听至此,捏着棋子的手遽然一紧,猛地抬头盯向孟老。
他抬头时,看到的却是孟老眼中的哀与恨。
“圣上暴毙而亡,丽妃久病无医,九王爷当上了摄政王。……待我等亡去,史书三笔将此血淋淋的真相掩盖,独留他烈玉山名垂千古,后世永不得知。”
“故而……劳请殿下谨记,昔日九王爷、殿下的亲叔叔,才是殿下的……”
杀亲仇人。
烈成池紧紧地捏着棋子,沉默半晌,才说道“……晚辈知道了。”
他缓缓地放下最后一子,满盘棋局已定。
他向孟知意深深地行了一礼,孟老亦朝他回一礼,二人皆是不言。
那日,他被人用马车送回了家,到家中时,伏?还照常躺在那个摇椅上,懒散地睡着大觉。
他走进院门,几朵最后的桂花落在他身上,满树的娇花已然凋零尽了。
烈成池的眼睑下发青,他站在伏?身前,静默地看向伏?的睡颜,出神了许久。
“你回来了。”伏?闭着眼睛,问他。
“嗯。”
烈成池的嘴动了,眼睑也动了,牵动着下垂的睫毛跟着一颤。
“孟知意肯放你回来?”伏?坐起来。
烈成池继续注视着伏?,二人的目光交错。
十七年来,他长大了,伏?却是分毫未变,音容笑貌一如往昔。
“我与孟大人立下约定,若三步内解他棋局,我就可以回来。”
“是这样……”伏?摸了摸下巴,掸落身上的花瓣。
“但我不会再回去。”
伏?的动作微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