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兄，你别嫌弃我，我在外面真会被冻死的。”缑恨光可怜巴巴地说道。

伏?看了他一会，只好作罢，他一心想要尽快离开虞渊城，没心力计较这些小事。

然而，他没有如愿。

……

今天，是伏?被困在虞渊城的第六十七天。

虞渊城周的结界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没有破开之法。

这座牢狱关了牵机神女八百年，自然也能将伏?关上八百年。

在这六十七天里，伏?没能离开虞渊城，也没能破解这个恼人的紫铜宝盒。

他愈发地感到心神不定，甚至有些狂躁，好在还有缑恨光。

这个缑恨光，伏?本以为他只是过客，没想到二人聊起来竟相谈甚欢。

虽说素不相识，但他们的喜好和趣味截然相同，有就如遇着了世上的另一个自己，无论黑白都能不谋而合。在此暗无天日的虞渊城中，缑恨光成了他的光明。

“这个酒叫蜉蝣梦，城东住的那小伙子酿的，伏兄来尝尝。”缑恨光提着一坛新酒，摆到伏?眼前，酒香弥漫得满屋都是。

虞渊城中的人都极好喝酒，似乎依靠着一场大醉，就能在梦里逃脱这绝望无光的牢狱。

“还要比杯吗？”伏?笑问他。

“比。”缑恨光掀开酒坛，豪迈倒了两大碗，道：“这次一定比过你。”

蜉蝣梦极为浓烈，伏?与缑恨光相互碰碗，酒液四洒，仰首一饮而尽。那酒火辣烫入喉中，穿肠而过，缑恨光似乎喝得急了，被呛得不轻，倒在桌子底下猛劲儿地咳嗽，直把伏?逗得发笑。

咳嗽半天过后，缑恨光面红耳赤地从桌底爬上来，擦了擦嘴，看向眼中带笑意的伏?。

“伏兄，恕我冒昧…你看起来举止不俗，究竟是妖，还是仙呢？”

“你觉得呢？”伏?挑眉，笑问。

缑恨光坐下来，问伏?：“你想成仙吗？”

“自然是想。”

“可是，仙有什么好？”缑恨光又为二人填了一大碗，碎碎念道：“当了仙，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要被强行带上镣铐，锁着你，束缚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比如那被关起来的牵机神女，稍是犯点儿错，就给她压在这儿，不准生，不准死，不准逃，还不如一条狗。”

“狗？”伏?停下喝酒的动作，忽然笑道：“你看你的名字，缑仙，念起来就像狗仙。”

说到这里，伏?更觉好笑，怎会有人名字这般有趣，捧腹大笑，“你莫不是在变着相地骂这漫天仙神？”

缑恨光一怔，凝视着伏?，缓缓道：“伏兄可真聪明，我讨厌仙。”

伏?对上他的目光，眸中金光幽幽，心意相通，二人的眼神皆是晦暗不明。

“我也不喜欢仙…”伏?吐露道，“端的道貌岸然，永压妖界一头，教万妖不得不伏低听从。论及本事，妖从来不比仙弱，只是天道偏向他们，每当罪罚降下来，受难的总是妖。”

缑恨光冁然而笑，视线流连在伏?身上，由衷感慨：“伏兄好见解，你我果真投缘。”

伏?轻笑，道：“既然投缘，不如你把这酒全干了。”

伏?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缑恨光当真拎起那一坛酒，酣畅淋漓地仰首灌进去，酒液沿着喉咙往下淌得到处都是。

他看着缑恨光冲动喝完这坛酒，整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坐也坐不稳，歪倒在桌前。

“晕不晕？”

“晕。”

“那你晚上乖乖地上睡，不要再来抢我被子。”

缑恨光嘿嘿一笑，乖巧点点头。

没多久，缑恨光好似就真趴在桌上睡着了。伏?见他睡得酣然，起身将酒坛和碗都收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