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侍者拿着账单夹过来,她伸手去接。甘扬静静看着她,没跟她争。显然默认双方是买方卖方的工作关系,她这是在请客户吃饭。
直到刷完卡签了字,丁之童对侍者说:“剩下的酒存着吧。”又跟甘扬解释了一句,“这里我们同事常来。”
“哦,”甘扬点点头,说,“就像食堂。”
丁之童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时隔十多年,她又请他吃了顿“食堂”。好冷的梗啊,但她还是笑了。
两个人离开餐馆,眼看就要走出IFC的商场区。四季酒店就在隔壁,丁之童停下脚步,又一次想说,那就到这里吧。
但甘扬却问:“你住哪里啊?”
丁之童回答:“很近的,走路就到了。”
甘扬说:“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丁之童拒绝。
“没有这种话,我送你。”甘扬已经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出了自动门,头也不回地叫了声,“走啦――”
跟从前一模一样的对白。她假装不记得了,其实都是记得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已深,IFC外面的人行天桥上还有些晚归的上班族,但跟正常的时候比起来还是少了很多。丁之童一路上没话找话,就聊房子。
2010年她刚到香港,住的是上环的服务公寓。
正如当年求职小分队所说,全球几大金融中心,唯独香港有住房补贴这样的好事。那间公寓毗邻上环菜场和南北货一条街,步行到中环金融街不过十来分钟,月租将近两万,但面积只有三十来个平方,巴掌大的卧室,巴掌大的厨卫,巴掌大的阳台,甚至连浴室里的电热水器都是嵌在墙壁里的,就为了省那十几公分的空间,正应了那句上海俗话,螺蛳壳里做道场。
同样格局的房子,宋明媚在香港的时候也住过一阵,吐槽说其实就是高级一点的“?ǚ俊保?像反乌托邦电影里设定的场景,在外面杀完克隆人,回去吃合成食品,高度致郁。但丁之童那时候真觉得无所谓,反正也就是回去睡个觉,有时甚至可以一连几个月不拉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