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又不忿起来,跟她讲道理:“Puma,Jaguar,东方虎,不都是猫科动物吗?你这根本就是种族歧视!”
丁之童笑得更大了,蜷起来捂着肚子,浑身都在抖。
“不许笑!”甘扬捂住她的嘴。
“为什么不许我笑?”丁之童挣脱出来,满沙发地滚。
甘扬索性压上来,蛮横道:“反正就是不许,我也知道挺好笑的,但是别人都可以笑,你不行。”
丁之童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在嘴硬,说:“你这什么歪理啊?我非要笑,哈哈哈!”
甘扬不跟她争,直接吻上来堵了她的嘴,一手探到她脑后揉着她的头发,另一手抚上她的胸。丁之童不笑了,被抽走了所有空气似地张开嘴拱起身体迎合着他的节奏,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来不及问――为什么就我不行?
第37章 只说一句“我支持你”实在是太简单了,但现实却是他们都没能做到。
五月,学校里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甘扬开始去第18街上那家体育用品公司上班。
那的确就是一家小公司,历史却挺悠久,从1908年开始做运动鞋和运动服饰,至今还是家族企业。大老板是个年近七十的老爷爷,号称不求做大,只求专业,最喜欢骂大公司没节操,钞票塞在跑鞋里行贿运动员。
甘扬在那里听了一肚子奇怪的故事,回来告诉丁之童,比如从前卖运动鞋的方式,地区销售基本也都是退役的运动员,会去找各个中学、大学里的体育教练,了解队里每个孩子的尺码和习惯。还会有运动爱好者自己画个脚型的纸样寄过来,让他们推荐合适的鞋子。这个性服务体验,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对角巷里的魔法棒商店,叫甘扬十分向往。
丁之童却想说,的确有人喜欢追求小而美,但这种企业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尤其是在今天。
就像诗里写的“从前慢”,讲话都是一句一句,一生只爱一个人。同理可证,那个时候的生意也可以慢慢地做,鞋子也能一双一双地卖。但要是换了现在,你出一个款,不整几个货柜的销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觉得甘扬一定是漏听了什么关键要素,这家奇葩公司之所以能够从1908年幸存至今,老板肯定还有其他发财的路子,比如在曼哈顿有一个街区的楼收租?或者在西部有个汩汩冒着黑金的油田?卖运动鞋只是人家的爱好而已,等到老爷爷退休,这种模式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一把,赌神丁之童又押对了。大概两年之后,甘扬工作的这个品牌就被老爷爷曾经骂过的大公司收购,包装成了旗下的副牌之一,产品线也删到了只剩壁球、赛艇、高尔夫,专投一小部分人的所好,还因此被批评过“颜色太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那个五月,XP能源的项目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定价分股票,丁之童进了war room。
所谓war room,其实就是一间大会议室,参与项目的各方人员齐聚在此。律师,会计师,财务顾问,所有工作都由主承销商的团队协调统筹。丁之童作为第一年的分析师,便是这个团队里的最底层。而且旁边还有个JV,完美诠释着FILO原则,First in,Last out,苦大仇深却又不知疲倦似的。她虽然受了秦畅的摸鱼真传,该走的时候就走,不会再去跟JV较劲,但工作量和死线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什么几点下班,每周工作多少小时?早已经顾不上计算了。
她自己不算,甘扬却忍不住替她算了算。
虽然说过要支持她挣钱,但当加到每周100个小时之后,他还是觉得过分了,又跟她旧事重提,说:“你这行年薪看上去是不错,但这么长的工作时间,平均下来能比麦当劳的小时工高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