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流转。
他再一次把她扯进怀里,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说自话:“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
段辞深知,他已经没法再离开这个女人,心灵像是飘荡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无法找到破晓的曙光和指引,只能像个孩子那样拥抱着不愿放手的东西。
他紧紧地抱着她,假装自已不知道心脏移植的事,假装她还是爱自已的。
就算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让她爱上自已的。
段辞不再追问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让姜软软再提,好像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才能让自已好受一些。
段辞吃着姜软软给他带来的东西,嘴里苦涩得厉害,尝不出什么味道,但也埋着头吃完了。
这是姜软软给他做的,就只是给他段辞做的,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心脏。
越这样想,段辞越是不舒服,越是迫使自已不要去在意这颗心脏,就越是没办法忽视。
有那么一刻钟,他想亲手把这颗心脏挖出来踢出自已的体内,那样他的身体里就没有任何关于祁野的东西了,那样姜软软再对他好,他也不会觉得是因为祁野了。
段辞又在医院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出院,姜软软和林冉这段时间都是换着来陪床,段辞想叫姜软软每天都来,但他没有这么说。
只是姜软软来的时候他就刻意表现得乖巧一些,就像是刻意在讨她的欢心。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对过任何人,他乖巧的样子让自已也觉得别扭。
如果放在以前,他也许会理所当然的命令她做任何事,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他怕姜软软讨厌他。
可他每次想到,她的好不是对自已。段辞就难受得要命,无论怎样努力,他都无法逃脱这种深深的折磨。
出院回家的那天,姜软软因为工作忙没有来接他,段辞就自已出了院,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属下。
属下打开门看见段辞的时候,心中的石头落地,好在段辞没什么事。就是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不过他这位高高在上的雇主怎么会屈尊主动来找他?
“段先生,您怎么来了?”属下问。
男人反问:“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属下点头,连连道:“当然当然,段先生请进。”
段辞走了进去,属下的住处不大,但干净整洁。
他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了平常的不近人情,属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段先生,您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段辞沉默了好半晌,才艰难地疑问:“祁野,是个怎样的人?他和姜软软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属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段辞上次七孔流血的模样,他哪里还敢提祁野这个名字。
段辞看出了他的犹豫,温声道:“没事,你说。”
属下挠了挠太阳穴,最终开口:“祁野是一个孤儿,起初是被一对有钱人的夫妇领养的,不过后来那对夫妇的孩子不喜欢他,所以他就被退养了。
退养后,他就被一对老人领养,日子过的挺艰苦,但为人善良热情,就是有些内向。”
“初中的时候他转学到段太太的学校,俩人因此结识,基本上属于形影不离了,祁野对段太太很好,俩人在一起的十年里,除了大学那会儿分开过一段时间之外,基本上没怎么分开过。”
段辞以为自已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所以才在出院的第一时间来这里,想来听听看,能让姜软软做到如此地步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属下的话传入耳中时,段辞的内心正在被撕裂,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席卷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平稳着嗓音,尽量让自已看起来没有情绪:“大学分开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