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父亲自私自利,多年来对一双儿女不管不顾,酒醉后还会辱骂责打。可他开心时,依旧会买些礼物送他们。

施简十七岁就收到了跑车。

施真远在美国,送不了礼物。施岩仲便每年买礼物寄过去。

不仅如此,为了不丢面子,每年除赡养费外,施岩仲都会赠支票给女儿。

更不必提施简的婚事。

施岩仲一听到儿子的未婚妻是珠宝大亨的独生女,立即大手一挥,拨出一大笔钱来供陈麟声操办宴会。

施简恨这个男人,可他也早就知道,父亲的一切,终究会留给他一部分。

所以这些年,不管他多恨,多想逃,他都会告诉自己,要忍,要等。

可他始终不明白,表哥为什么留下。

他以恶毒的猜想揣测过,用卑鄙的态度试探过。

是为了钱吗,是为了还那支玉镯的人情吗?

陈麟声永远一副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是真心对小弟小妹好,

施真在美国读书,几乎每个月都寄手写信回来,连亲哥施简懒得回,只用邮件短讯沟通。

而陈麟声这个表哥,每个月都会买新信纸和邮票,工工整整回信,送一封信远渡重洋去。

那做派,看得施简都有些嫉妒。

他和陈麟声日夜相对,日子久了,陈麟声总爱拿话噎他,哪里比得上写给小妹的信里的一句“真真勿念”来得温柔。

施简一边嫉妒,一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这个表哥根本别无所求。

订婚那天,陈麟声甚至归还了那支让施简记挂了许多年的翡翠玉镯。想到当时陈麟声的神情,施简连着喝了许多杯酒,连女朋友都没能拦住。

他想不明白。或许是陈麟声太傻了,需要有人点醒?

在此关头,施简决定自己来做这个点醒表哥的人。

陈麟声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笑着:“你啊,好好出去玩,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我担心明天那个老东西不给你饭吃啊。”

“我自己有点积蓄。”

“够用多久?”施简气急,“他根本不许你出门工作,把你当保姆一样,你能有多少钱。”

“够用一段时间,”陈麟声移开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闹钟。

“哥,”施简唤他。

“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出去玩,”他依旧淡淡地。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妮妮想,你要她永远住在这里?住在施真的房间里,睡别人用过的床,玩别人的旧玩具?”

“施简。”

“你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施简,”陈麟声放下了闹钟,他掀起眼皮,对上施简的眼神。

施简的胸口起浮着,二人对视片刻,他看向了别处:“对不住,我讲错话。”

陈麟声看他犯倔的样子,心觉好笑,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能动,什么都要靠安嫂,我要出门做事,谁也拦不住。”

“真的?”施简说话的语气像个孩子。

“真的。”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我刚还想让你把车钥匙留给我。”

“当然是留给你,难道留给安嫂?”施简一副厌恶的表情。

今年安嫂的儿子有时也来,手脚不太干净。

施简看他们母子不顺眼很久了,决定旅行回来就发落掉。

小太子要夺权了。陈麟声有些欣慰。

“这个,给你,”施简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把塞进陈麟声手里。

还未等陈麟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