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丞相一派下了狱,决意彻查。
又过了一年,浮泽二十三岁,昔日国公府谋逆的罪名终于被洗刷,浮泽作为唯一后人搬回了尘封已久的老宅,他站在院子,看着追封赏赐之物摆了满院,却不开怀,只感觉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冲动,转身寻着时崤,一股脑窝进他怀里,还像当年十四岁一样:“都结束了,你带我走吧。”
“不怕我带你回鬼府吗?”时崤用手托着他的臀腿问。
“怕。”浮泽点头,“但是我没地方去了。”
于是半年后,他们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四季温暖的西南地界。
时崤找回了当初宴淮之画他的那副画卷,挂在他与浮泽共同居住的小房子里,浮泽问他真的不在意当年的枉死吗,他倒坦然:“宴淮之不过是画师,这画真正承载的记忆是我们之间的过去,比起枉死,我更庆幸得到你。”
有时候也会拉着浮泽的手去摸画上的自己,从脸摸到腰:“我想阿浮每日这样多看看我,看多了,也许就能多喜欢我一些。”
浮泽闻言就不愿摸了,挣扎着缩回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那……”浮泽转头,“如果我一直做不到呢?”
时崤半笑半哼地嗤了一声,声音里倒未见不愉悦,反而从背后将浮泽圈进怀里,用脸颊亲亲密密地蹭那侧脸与鬓发:“不想爱我,还想要我一直爱你,阿浮,你如今怎么这么会打算盘了?”
他张嘴,将人类温温软软的耳含进了嘴里。
浮泽敏感地哼了一声,有些委屈,但也心虚,不知如何回答。
时崤舔够了,转而在他耳后亲了好几口,用说悄悄话的音量道:“……我自然会一直爱阿浮的,阿浮不爱我,就罚你永远被本座?H,好不好?”
“……好。”
浮泽的睫毛抖了抖。
衣袖下,他手腕处的印记又开始发热,金色的边缘比先前更亮了许多度,渐渐向内侵蚀,覆盖了原本黑色的羽毛,只是谁都没有发觉,谁也不想去发觉。
【作者有话说】:
有人的老色皮人设永远不会倒,是谁,我不说
第七十三章
【若是你愿意怀上我的孩子】
西南是个物产丰饶的好地方,时崤与浮泽在这里相遇,又回到这里度过了余下所有作为人类的时光。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隔着嫉妒与圈禁,也没有逃避与恐惧。
浮泽仙力没有全然苏醒,依然是人类的躯体,时崤便带着他日行千里,顺着曾经浮泽江流过的地方,他们去看庙会,去听说书,喂过平野上的老牛,采过郊外树梢上悄然结成的野果,他们看了许多许多的风景,见了许多许多的人,几乎做遍了人类会做的所有事情。
――也全都是浮泽一直想做,但从来没有机会做的事。
尽管浮泽自己没说过,甚至每次都克制着不愿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情绪,但时崤与他相处十世,见过他最不设防的样子,哪有可能看不出来?他知道浮泽是开怀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开怀全都有他陪在身旁。
每次回到他们共同居住的小屋休整,时崤时常会在浮泽昏昏欲睡时,悄悄拉起他的手腕去观察衣袖下的印记。在一轮轮的日夜交替中,那片他亲手印上去的黑羽正在逐渐被金光覆盖,一眨眼到了第五年,黑色的部分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点了,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再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时崤再也不去看那个印记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再出门,时间像是把这个角落彻底遗忘,浮泽的面容与身形定格在最漂亮的样子,起先是不怕寒暑,接着渐渐不再需要三餐进食,又过了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