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上来扶江召, 声音里压着十足的怒意:“公子。”
江召指骨透白, 冷得像冰,他执着手帕将唇边的血面无表情擦干净,盯着帕子上的一片猩红, 感受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鄙夷, 幸灾乐祸, 看?戏的戏谑讥嘲……
江召太熟悉这种视线了, 他从前性格淡, 凡事都不计较, 随他们怎么看?,自己只想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和?温禾安在一起后?,他只在乎她的想法, 对别人的说法通通置之不理。
此时此刻,直面这一幕, 他却觉得无比刺眼, 刺眼到他眼底止不住升腾起阴戾之气。
江召缓缓深吸口气,从喉咙里涌上来的仍是深重甜腻的血腥气, 他将?染血的帕子紧压在手里, 哑声道?:“我?们先回。”
转身间的一抬眼,却见不远处商淮环胸从上到下打量他, 眼神中倒是不见轻视,只是分外不解。
不解为什?么温禾安竟看?上了他。
江召平静地?与?他对视,带着两三个侍从闪身离开了原地?,回到王庭在蕉城定下的下榻之处。
“公子,我?立刻去唤医师来。”
王庭一掷千金,将?蕉城城南的一座酒楼清了出来,江召的房间在三楼,屋内僻静宽敞,轩窗下种了许多绿植,有几盆金桔喜气洋洋挂了满枝,生趣盎然,可惜江召而今对这些东西连个眼神都不肯给。
“回来。”江召兀自站到屏风前,声音轻得叫人心尖发颤:“请什?么医师,还嫌不够丢人吗?”
侍从看?了看?他,张张嘴,心中又难过起来。
屋里一时陷入死寂。
江召朝他摆手,短声吩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