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将嘴里的糖果嚼碎:“没了。过时不候。”
“走,我现在带你去看些更好玩的。”
凌枝歪了歪脑袋:“是什么?”
“这段时间闲在府中没事,试着做了几个你觉得有意思的傀儡,加了画仙的铭纹,颜色极艳丽。”
凌枝一听,心情好点了:“不是要我自己多保重?你做这些干嘛。”
“答应你的。”商淮看了她一眼,道:“想着等做好后找个时间跟温禾安说说情,让她偷偷带给你。”
凌枝觉得他很不切实际:“你求她也没用,她肯定会告诉我。”
这倒确实是。
在偏向凌枝这点上,温禾安可太有原则了。
不得不说,商淮能不知不觉俘获家主的心,是懂怎么哄她的。这不,凌枝往王府里一坐,三碟糕点下肚,跟在几个花灯傀儡屁股后面转了圈,在太阳最好的时候已经坐在秋千架上靠着他昏昏欲睡了。
今天就算了。
毕竟,知道他可能要和别人谈情说爱的时候,她的愤怒确实能够天悬家整个掀垮,将心比心,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两人还跟之前一样生活,只是心比那时候离得更近了。
大部分时间开开心心,尤其是凌枝,心情好的时候她跟着商淮出门交朋友,去山里认识各种野菜,菌类,捡了晒干煮汤喝,挖笋,垂钓,温禾安时不时能收到他们在各地各种稀奇古怪的据说美味的东西,于是当天晚上,她和陆屿然住的宅院里也跟着香气四溢。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喜欢干点有挑战性的事。比如跟陆屿然理论为什么在他手下干活的臣子那么苦命,一年休沐才几日,忙的时候到家都到深夜了,说着说着,他们还和那时候一样要去水里决斗。
等硝烟平息,陆屿然将在边上看戏的温禾安拽到怀里锁住,咬她耳朵问什么意思,见死不救,偷看热闹?
而商淮已经在纠结地算要不要找同僚换班,带家主去水里住几日。盖因每回家主开始找陆屿然的茬,就意味着她后面一段时间空闲,且她已经很是无聊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好几年,顺其自然的,一天凌枝突发奇想,想成亲,想大办结契礼。
传言商淮听到这话,险些哽咽。
于是便办,大办。
结契礼办得分外热闹,能不热闹么,许多细节甚至都是温禾安敲定下来的,君主私库里的东西不要钱地往外拿。九州有名有姓的人都来了,阴官家的人也都齐得不能再齐,唯独少了一个人。
玄桑没来。
离开渊泽之地后,他将一腔心力都放在了阴官家庶务上,起先几年,他偶尔也会回来,回来时都恰是凌枝与商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起摩擦的时候。
除了凌枝不再说喜欢他,他们的相处也还跟师兄妹时一样。
这些年,他更深刻地意识到,曾经自己渴望自由,渴望反抗,可实际上,他才是最畏惧改变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