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抵在她温热的颈窝中,陆屿然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闹她,闹着闹着就亲上了。

对温禾安的眼睛,他的评价从未变过,美得近乎有种迷惑性。生气冷怒时像摔碎的水晶,深邃的海水,某些时候又软得像一蓬蓬被夜风吹拂的芦苇,亲一下,又软一分。

气氛最好时,幕一在外叩门,陆屿然撩起眼皮嗯了声,将人横抱回床上用被衾裹着,道:“你先睡,我等会回。”

温禾安点头,临了拉了拉他:“其实,不是诀别信。”

她声音上翘,含笑诱惑他:“你.….….真不看看啊?”

那封信,陆屿然说不看就真没看,好似半分好奇心也没有。

面不改色将她双手塞回去,转身前,他垂下眼睑,丢下句模棱两可的:“再说。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看看。”

自那日后,温禾安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也没刻意避免一些摩擦,但摩擦发生的时候,她都在他身边。对着彼此的眉眼,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谁也说不出半个稍重的字句。

时常说着说着,温禾安就将他的袖角展成一片,侧着脸颊趴了上去,陆屿然与她清凌凌的眼睛对视须臾,将笔撂下,觉得实在可爱,伸手揉她乌黑的发顶。

春天倏忽而过,夏天一晃,眨眼就到深秋。

溺海试炼场建成了。

那是迄今为止最为宏大的一个试炼场,在任何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修士眼中,这哪是什么试炼场,这分明是个藏宝窟!溺海中上千年未经采撷的秘宝,经由妖主亲自衔接,布置的小世界传承,随意一想,都足够叫人呼吸急促。

一时间,世人都在琢磨进试炼场需要什么条件,背靠琅州的修士个个摩拳擦掌,预备大展身手,各地的珍宝阁迎来了一波扫货狂潮,有能力有靠山的少男少女们都在为进试炼场做准备。

谁都知道,想要得到巨大的好处,就得拿出足够的筹码交换。

许多人猜测,这是琅州城招降的一种手段。

琅州与巫山,妖主与帝主之间的博弈就此开始了。

就在琅州城官员们都在为此紧锣密鼓做准备时,妖主的命令下来了。

不论南北,不分派系,试炼场对所有圣者以下的九州修士开放,数之不尽的秘宝就在里面,能者得之。

这条命令一下来,别提温禾安手下的人了,就连巫山前任家主和长老们都面面相觑,眉头紧锁,心中想这莫不是个圈套吧。这样诱人的糕点,不给自己人独吞也就罢了,还分给对手吃?

这是圣人不成?什么魄力啊!

愁坏了那些在巫山做事的年轻人,说不心动不可能,可上面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当出头鸟。风云涌动间,商淮当了这只领头羊,他递上了折子,让陆屿然批假,放人。

这种好事,少不了他。

继他之后,罗青山也不好意思地打了申请,迎着自家公子疑问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解释:“臣想看看在溺海里生长出来的灵株药效如何,有没有变化....”

接下来是幕一,宿澄,一夕间,陆屿然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跑了一半。他盯着那一本接一本,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的奏本,随意翻了翻,气得笑了声,让他们都滚。

剩下一群老的,不得已拿了另一群老的出来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