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纷纷请示圣者。

好笑的是现在圣者最忙,外界欢欣鼓舞,庆贺妖骸之乱终结,庆贺新主选定,唯有圣者苦兮兮尚在溺海主支声嘶力竭。

无暇分心。

这皮球踢着踢着,转到了陆屿然手中。

温禾安走到陆屿然跟前,抬眼看了他一会,轻声说:“等会船靠岸,你先回巫山吧。’

“先不回。”

陆屿然想也没想:“我看着你吸收完。”

温禾安吞噬妖血的种种画面,让人心有余悸。

商淮也摆摆手,说:“现在吵闹起来的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刚好我们跟着过去,把我们圣者接回来。”

别人不知道陆屿然处理政事的一惯作风,但商淮深有体会,对这种蠢到家且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位连话都不想说一句,所以他自然而然接过了这一任务,在四方镜上颇为无奈地回:“等雨下完,将灵草灵药都采了,小世界该挪就挪,该灭就灭,打通做秘境历练小孩们也行。除神殿外,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

半天后,摆渡船停在溺海主支交汇处,阴官家百里开外的位置。

那是座亮着璀璨金光的小小岛屿,巫山的几位圣者就在此处守着。

商淮和罗青山上前见了几位圣者,两边合计了下情况,凌枝靠站在船舷边,对和圣者攀谈毫无兴致,只在与巫山家家主对视时客气而矜傲地点了下头,陆屿然从始至终没什么别的动作,在巨浪之中紧盯着温禾安。

衣裳上缝制的七彩缎带缠在珍珠上,被飓风送得远远的,她满头乌发也被拂回胸前,贴在双颊上,遮蔽住视线。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温禾安这次吞噬妖血的动作更为熟稔自如,她双手自然垂下,指尖浸入浪花中,在灵力卷起的一瞬,动荡放肆的海面宛若遇见不可抗拒的天敌,令圣者提心吊胆的无数白色骨骼粉碎,化作深黑的妖气顺着十根手指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修为愈发深不可测。

半刻钟后,温禾安回到船上,狐狸耳朵美人面,脸上那条细细的裂缝边缀着小颗珍珠,这样的装扮与妖气中的邪性相得益彰,温和宽纵之色全无,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

当真担得住各种意义上的“妖主”了。

陆屿然手指搭在她的经脉上,九州山河之力先将她的长发与衣裙烘干,温养一圈确认没事后往回收,他看了看她恹恹的眼睛,很快意识到什么,问:“是不是累了?”

“有一点。”温禾安在他手心中握了握掌,感觉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强大,只是不太能提得起精神,她缓了缓,告诉他:“像巫山的禁闭。’

乍然受庞大妖气的冲击,心中烦闷,累,不想说话。

陆屿然用指腹接住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在指尖上晕开一层湿濡,他抿了抿唇,问:“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

温禾安眨了下眼:“你们家几位圣者都在看我,你再不回,他们大概要用眼神把我的背灼出个洞来。”

陆屿然不再多说什么,他颔首:“罗青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