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陆屿然!你有求于我叫我上归墟时,可不是这个态度,我好心好意,你”

下一刻,连声音也彻底消匿了。

温禾安缓慢眨眼,完全充当木头人,不多看,不多问,也不催他,全然是副安然看戏,洗耳恭听的模样,当然,还异常的能屈能伸。

竹椅经过陆屿然那么一折腾,已经骨架支离,勉强维持个形状,反正是坐不了人。

现在的状况是,陆屿然靠在窗边,温禾安抵着墙,一个脸被烛火照出半张,一个则完全浸润在黑暗里。

陆屿然开门见山问她:“塘沽计划,你知道多少?”

温禾安脸上笑容淡却一分。

怎么说呢,早在陆屿然开口说出要不要跟他回去那句话时,她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件商品细细审视过了。如今她修为尽封,失去家族庇护,仇家漫天,且个个不好惹,可以说是个毫无价值的拖油瓶。

这个时候说要带她走,别说陆屿然和她是完全不对付的“假道侣”,就算是真的,她都不信。

如果自己身上还藏有些别的什么,能叫陆屿然看得上,且叫他慎重得连心腹也赶出去的,就只剩这一件了。

不意外,在情理之中。

可就是有种还没出虎穴,就得知自己要跨龙潭的复杂滋味。

大概,这就是命不好吧。

温禾安沉默好一会,在心中斟酌言语,不知该怎样说起这件事才合适。陆屿然左边手肘靠在窗框边,不催促,只是偶尔扫一眼窗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越沉寂,屋里无形的压迫感便越重,最后几近凝成刀影,寒芒凛冽,切肤刺骨。

好半晌,温禾安轻轻吐出一口气,又伸手揉了揉眉心,看向他,声音凝重:“你如果是要问这个,我劝你别抱太大期待。”

听罢,陆屿然眉头皱得更紧,居高临下瞥她,乌发雪裘,唇色近于寡白。

甫一对视,温禾安先愣了下,只见他两枚乌黑眼瞳中有血色散出,溢往眼白,乍一看,颜色浓得像朱砂,触目惊心纠缠出好几条,叫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