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她的四方镜也亮了。

林十鸢联系她:【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过来一趟吧。】

温禾安戴上幕篱, 推开屋门, 下?楼时?抬头往天穹上一看, 星月皎洁, 明河在?天, 天尽头如画卷初展, 卷出?一点鱼肚白的边。她有?点惊讶,卡在?这个时?间给她发消息, 不?知林十鸢是睡醒了,还?是也跟商淮一样彻夜未眠。

她让林十鸢打听了两件事, 一是温流光这几日在?城中放出?的各种消息,市井小巷里, 这种事情从一个人的嘴到另一个人嘴里, 会衍变出?无数个不?同的版本?,她想?要?尽可能准确的汇总, 二是禁术相?关。

但禁术没那么容易打听出?来。

她心中有?了数。

这几日珍宝阁可谓是热闹坏了, 一日的进项顶得上从前一两年,就算是在?这个时?间, 被二十几颗硕大?明珠映衬得亮如白昼的一楼,各列高大?货柜前也缀着星零的人。

这些人穿着各色长衫,裹了厚实氅衣,和?阁里的伙计说话时?,夹带着各色口音。

天南地北的修士聚在?了一起。

胖掌柜又是忙,又是兢兢业业不?敢稍歇,还?没几日,高高腆着的肚子眼看着小了一圈,堆着肉的脸上,眼睛轮廓都更清晰了些。他一见温禾安,不?动声色将手边正在?服侍的客人推给手底下?人,自己则赶忙过来,亲自领着她从一道小侧门,避开所有?视线上了三楼。

林十鸢净手赤足,正在?雅间里练书?法,她在?这方面天赋不?高,功力不?深,只?在?心浮气躁时?动笔静心。

温禾安一来,她将笔搁在?砚台上,挥挥手示意女使上茶。

林十鸢果真一夜没睡,她坐在?垫了厚厚褥子的贵妃榻上,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疲惫,心神不?宁,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先抚了抚额心,又烦闷地捏了捏鼻脊,示意温禾安自己随便坐,声音又低又哑:“温流光那边放的话我替你整理出?来了。”

果然是这件事。

温禾安不?动声色地挑了张太师椅坐下?,椅子上垫了好几层裁剪得一样大?小的绒毯,椅背上也靠了软枕,她一坐下?,整个人都被包裹进去,干脆顺势舒展身躯,精神都放松了些。

不?难听出?,林十鸢在?说到温流光三个字时?,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