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换了平时,陆灼年只会当自己没听到陈则眠的胡言乱语。

可今天他有点不清醒。

大抵是因为药物作用,身体实在太难受,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陆灼年缓缓睁开眼,黑沉双眸落在陈则眠脸上。

陈则眠和陆灼年对视几秒,不知为何突然后颈发麻,面颊和脖颈也有些发热。

陆灼年手掌温度奇高,温度通过纸巾,浸到陈则眠手心。

陈则眠觉得有点烫,抽手欲走。

陆灼年却忽然蜷起手指,将纸巾和陈则眠的手一起握进了掌心。

两个人的手隔着纸巾,但温度却隔不住。

陈则眠突发奇想,口出狂言道:“你的手这么热,撸起来应该很爽。”

“……”

陆灼年松开手,语气难掩无奈:“陈则眠,你能说点人话吗?”

陈则眠十分无辜:“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呢吗。”

陆灼年说:“想得一点也不好,下次也别想了。”

陈则眠:“……哦。”

陆灼年把那几张纸巾捏在手里攥紧:“你少用你那个脑子思考,我还能多活几年。”

这话陈则眠听着不服,立刻替自己申辩:“我今天要不思考,你现在就是小黄片男主角了。”

“这件事确实要谢谢你,”陆灼年向来赏罚分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陈则眠一时也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就说:“先存着吧,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要……什么都可以吗?”

陆灼年说:“什么都可以。”

陈则眠惊讶:“这么好!”

陆灼年应了一声:“嗯,毕竟是救命之恩。”

陈则眠嘴贫习惯了,听到这句也是张口就来,调侃道:“救命之恩一般都是以身相许哦。”

陆灼年面无表情:“你确定?”

陈则眠意识到人家中了药正难受呢,自己居然还乱开玩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要,陆少对我这么好,我为陆少赴汤蹈火都是应该的。”

陆灼年瞳孔动了动,缓缓转眸看向陈则眠。

他眼神没太多侵略性,但很沉,又极幽邃。

陈则眠第一次见到陆灼年露出这种神情,心头陡然一颤。

这不该是出现在陆灼年双目中的眼神。

陆灼年应该是骄傲的,自信的,矜持清贵,意满志得,看人时总是居高临下,傲睨自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成竹在胸。

就像刚才,二人被困在客房之中,在最危险、最没有头绪的时候,陆灼年依旧镇定冷静,还能对着陈则眠笑出来,安慰他‘别紧张,不会有事’。

现在他是怎么了呢?

难道是因为有了生理反应,被人窥见一丝狼狈,所以觉得丢脸了吗?

大概是自尊心越强的人,越不能接受自己的窘迫为他人所知,易地而处,换了陈则眠中药的话,他也会觉得难为情。

陈则眠决定安慰一下自己的老大:“陆少,你别想太多,这都是很正常的,男人嘛,走路时摩擦到都容易有反应,更何况你还中了药。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

陆灼年没有说话。

他也无话可说。

他既恼恨陈则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又庆幸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陈则眠从出现在陆灼年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始终伴随着不同矛盾,这些矛盾几经转化变幻,终于酝酿成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为难。

陈则眠总是那么坦荡。

坦荡得让人无语,让人生气。

陆灼年看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