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

绝大多数情况下,能被曾经的朋友记起名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此刻除外。

陈则眠叫出叶宸名字的刹那,现场已经有两个人很不满意,其中一个睫毛轻轻颤了颤,仍垂着眼不说话,另一个瞪大了眼睛。

当‘叶玺’二字从陈则眠嘴里说出来,更是掷地有声。

叶宸恍惚听见了某人破防的声音。

萧可颂‘哇’了一声,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着急,抓着陈则眠又开始摇:“你连叶宸弟弟都记得,怎么就不记得我?!”

“我记得,我记得。”

陈则眠反手按住萧可颂,稳定住即将爆炸的小面包:“你是可颂,非要认我爸当爹,还总爱跳河那个。”

“对对对,你终于想起来了!”萧可颂大喜过望,一把抱住陈则眠,兴奋地看向叶宸和陆灼年:“你看,他明明记得我们!”

叶宸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陆灼年。

陆灼年的视线却在陈则眠身上。

正巧陈则眠也在看他,二人目光不期而遇,在空中霍然相撞。

蝉声忽然安静了半秒。γúè鴿

一时间,相对无言。

萧可颂后知后觉,总算察觉到了几分异样,但又说不清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究竟该看谁,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叶宸那里,希望能获得些许提示。

叶宸给萧可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陆灼年。

萧可颂悄悄向陆灼年看去。

陆灼年眼神很复杂,比起久别重逢的高兴,更像是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低落。

萧可颂大脑飞速运转。

忽然间灵光一闪,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陈则眠记得叶宸,记得叶玺,记得萧可颂,记得他爱跳河,却唯独没有说记得陆灼年。

八年前陈则眠忽然消失,萧可颂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为何搬走。

陆灼年也不知道。

然而他和忘性大、玩心大的萧可颂不一样。

当时陈则眠音讯全无,萧可颂也吵着要找陈则眠、要找陈轻羽,还用了跳河作为威胁,家里可能帮他找了,也可能只是敷衍小孩,反正最后没得到确切消息。

只说陈轻羽工作调动,陈则眠跟着父亲离开了京市,因为陈轻羽是警察,工作内容涉密,查询不到具体的去向和行踪。

萧可颂闹着找了一段时间,实在找不到,也就算了。

可陆灼年并未罢休。

他找了陈则眠很久很久。

对于一个刚刚年满6周岁的小孩来说,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自从陈则眠消失开始,陆灼年每年的新年愿望、生日愿望再无例外,都是希望爸爸陆自臻能帮他找到陈则眠。

后来上了小学,萧可颂很快又交到了新朋友,选好了新同桌。

但陆灼年没有。

他不要任何人做他的同桌。

小学这六年,陆灼年身边的桌子总是空的,久而久之,连萧可颂都忘了那个位置是留给谁的。

他那样清晰、清楚、清醒地记着陈则眠。

清楚到可以在八年后,一眼就将陈则眠认出来。

陆灼年记得陈则眠的名字,记得他的模样,记得他的性格,记得两个人所有的约定,小到八年前没能开封的《猫和老鼠》碟盘,大到那整整空了六年的同桌。

可陈则眠忘了。

他不仅没认出陆灼年,听到对方的名字也没想起来,现在看陈则眠的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

不过估计有点晚。

陆灼年已经在生气了。

萧可颂拽了拽陈则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