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拿被子盖住自己,非常无力地解释说:“你别看这个,我平常真不这样,你身上跟抹了春药似的,我还没说你呢。”

陆灼年似笑非笑:“所以说怪我。”

陈则眠坚定地点点头:“对。”

陆灼年没有反驳,很有担当地扛下这口黑锅,回身按灭台灯:“睡觉吧。”

房间一下子暗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随着灯光消失,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也更加安静,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陆灼年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种温暖安全的氛围。

渐渐地,陈则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些物体的轮廓。

陆灼年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背影格外宽厚。

陈则眠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是很罕见的情况,首先陈则眠睡眠质量奇佳,其次他刚刚爽过,最后他和陆灼年同床共枕多年,从理论上来讲,对于彼此的存在早已习惯成自然。

陈则眠不该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因为陆灼年躺在身侧而心猿意马,神思不定。

可如果人的思绪和心跳能完全受控,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纠缠不清、恨海情天了。

这样一个平凡温和的夜晚,陈则眠忽然感慨良多。

这世间的可能与选择何止千万,人海茫茫,因果交错,究竟要用掉多少运气才能找到对的那个人。

在这微乎其微的概率下,他遇见了陆灼年。

真好啊。

陈则眠往前蹭了蹭,小声问陆灼年:“你睡着了吗,陆灼年。”

陆灼年说:“睡了。”

陈则眠笑了一下,从后面抱住陆灼年:“我好喜欢你啊。”

陆灼年猛地睁开眼。

陈则眠继续说:“超喜欢。”

陆灼年轻轻动了动,转过身,在黑暗中注视着陈则眠。

陈则眠双眸明亮,仰面亲了亲陆灼年的喉结:“陆灼年,你知道吗?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爱你。”

陆灼年没说话,只是展臂将陈则眠揽进怀里。

陈则眠闻着陆灼年身上淡淡雪松味,很快就困了。

他怀疑陆灼年身上不仅抹了春药,还抹了迷药,否则为什么他一窝进陆灼年怀里就犯困呢。

陈则眠很快陷入黑沉梦乡。

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听见陆灼年说了声‘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也不知是真说了还是在做梦。

陈则眠太困了,并没有强行唤醒自己向陆灼年求证,因为无论陆灼年说不说,陈则眠都知道陆灼年喜欢自己。

超喜欢。

第二天一早,陈则眠竟很不寻常地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醒了。

陆灼年的精力是个谜,他起得更早,已经去晨跑了。

陈则眠神采奕奕,也换了运动装,骑着辆小电瓶就去找陆灼年了。

运动短裤裤腿很宽,骑着电动车迎风一吹,特别凉快。

陆灼年停在陈则眠面前,拽了下他裤腿:“你没戴头盔,小心交警抓你去听课。”

“陆宅内部路哪儿来的交警,”陈则眠拍了拍后座:“上来,我带你兜风。”

陆灼年瞥了一眼:“我不会坐这种东西。”

十五分钟后,陆宅所有早班的员工,都看到陈则眠骑着辆电动车,带着他们陆总招摇过市。

微风轻拂,梧桐繁茂。

阳光穿透叶片的缝隙,光影斑驳跳动,在两人身上迅速后退,洋溢着陆灼年迟到了十年的青春。

陈则眠笑得很狂妄,像是个拐带好学生的恶霸,意满志得,神采飞扬。

陆灼年眉梢挑起道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