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个表修不好,陆自瑧就不会好了似的。
程韵交代陆灼年:“等改天你得了空,先去把表修回来。”
陆灼年应承道:“好,等爸做完手术,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去。”
手术进行到一半,管家将陆氏企业公章带到医院,将那满匣公章转交给了陆灼年。
见陆灼年收下匣子,程韵仿佛见证完成了什么仪式,吊悬在心间的那口气倏然就散了。
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陆灼年又劝母亲先回家休息。
程韵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这种紧要关头,家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情,全等着她和陆灼年拿主意,她要是也病倒了,那才是给孩子添麻烦。
她没再坚持,只是说让陆灼年也别太着急,自己白天会过来替他。
程韵带着人离开后,手术室门前一下子安静下来。
当人潮散去,镇静自若的陆灼年也难掩乏累,缓缓吐出一口气,疲倦地靠向椅背,随手将代表了无上权力的公章匣放在椅子上,手中只握着那枚包在手帕里的古董腕表。
陆灼年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则眠在他旁边坐下:“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眯一会儿,有事我叫你。”
陆灼年偏过脸,侧枕在陈则眠肩头:“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
陈则眠应了一声:“会成功的。”
陆灼年闭上眼:“很难说。”
陈则眠手臂环着陆灼年肩膀,轻轻用手指给他梳头发:“医生的话你还不信?”
陆灼年闭着眼,睫毛微不可察地轻颤:“我以为只要我取得足够卓越的成就,他就不会有事了。”
陈则眠微微一愣。
终于明白为何陆灼年这两年压力那么大了。
他不知道什么原书、什么剧情,但他却能隐约猜到背后的逻辑规律。
陆灼年低声说:“我试想过如果父亲不在了,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并努力达到那个标准,承担更多的家族责任、企业责任和社会责任,可老天好像并不买账。”
陈则眠心尖无端地颤了颤:“你已经很厉害了,陆灼年。”
陆灼年转眸看向陈则眠:“在你了解的那个未来里,‘很厉害’的那个陆灼年没有爸爸。”
陈则眠一把将陆灼年搂在怀里:“管那玩意做什么,在我了解的那个未来里,你还没有老婆,现在不也有了。”
陆灼年手指蜷起,轻轻抓住陈则眠后背的衣服:“所以我才害怕。”
怕失去父亲,也怕失去你。
这注定是漫长且焦灼的一夜。
直到天光熹微,手术室门前的灯才轰然变色。
绿灯亮起,手术结束。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人暂时还没有醒,仍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理论上来讲,做完手术后,病情轻微的患者只需要1~2天就可以苏醒,但陆自瑧情况较为严重,可能要3~5天甚至更久。
转眼就是一个星期。
陆自瑧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检查结果也都正常,可人就是不醒,从世界各地请来的专家接连会诊,也都没能找到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这种时候急也没用,只能听天由命。
在科学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他们开始求助于玄学。
程韵亲自去檀山寺求了平安符,放到了病床枕边;陆自瑧的妹妹信基督,拿来了圣经放在另一边;还有个信道教叔伯也不甘示弱,直接请来三清相挂在了病房墙上。
另有其他找人来烧香的、立筷子的、撒小米的不计其数,这也就是在陆家的医院能这么折腾,换个医院早报警了。
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