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是综合体,下了扶梯来到商场,徐行知要去买东西,沈清央就近在公共闲坐区找了块地方坐下等他。

麻药药效一过,疼痛感愈发清晰,沈清央觉得自己脸好像肿得也更厉害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自己的脸,忽然有道小心翼翼的女声:“您好?”

沈清央放下手机看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

年轻妈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去卫生间,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孩子好吗,两分钟左右就可以。”

面前的是一个小男孩,四五岁左右的样子。

沈清央点了点头。

小男孩在她身边坐下,好奇地盯着她肿起的半边脸看,歪着脑袋问:“姐姐,你是被人打了吗?”

沈清央噎住。

“不是哦。”她解释,“姐姐是拔了牙。”

“拔牙,”小男孩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姐姐为什么要拔牙,是吃糖果吃太多了吗?”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妈妈说糖果吃太多才会蛀牙。”

沈清央扶额思考。

徐行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坐一起相对说话的场景,周末的商场人来人往有些嘈杂,走近了,他才听到她在煞有介事地胡扯八道:“小孩子吃糖是会蛀牙,但姐姐不是小孩子。姐姐拔牙是因为得罪了仓鼠精,仓鼠精罚我变成仓鼠,你看姐姐现在像不像?”

小男孩瞪大眼睛,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徐行知脚步一顿。

小男孩心有戚戚:“是很像呢,姐姐,你好可怜。”

沈清央点头:“是吧,还很疼。”

阴影落下,她看见男人走过来的脚步。

与此同时,小男孩的妈妈也急匆匆地回来了,牵着自己儿子的手跟沈清央道谢。

沈清央笑眯眯地跟小男孩挥手说再见。

再抬头,徐行知在盯着她看。

沈清央怔了下,刚想说话,他忽然抬手轻轻摩挲她肿起的一边脸颊。

她脸色一僵。

他手指很冰:“不是疼吗?还说那么多话。”

沈清央呼吸发紧。

仰头对上徐行知的视线,他慢慢松开了手。

换用手里拎着的冰袋,贴上她的脸。

“敷一会儿吧。”

8 ? 08

◎燥意◎

过了两三天,吃着消炎药,沈清央的脸慢慢消肿。

智齿拔掉之后,她原本就小的脸更显得小了一圈,弄得蒋姝对着镜子捏自己的脸,也想去检查一下智齿。

“你去的哪家私立口腔,医生技术好吗?”蒋姝靠过来问。

北城公立口腔的号太难挂,她压根没考虑。

沈清央从几百页的繁冗文件中抬头,下意识回答:“还不错。”

“收费呢?”

“收费”

沈清央噎住。

那天是徐行知带她去的,他约的号,拔完她被痛楚笼罩,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习惯使然,她也想不起来问他要账单。

“还行。”沈清央模糊答。

蒋姝掏出手机:“叫什么名字,我查一下风评。”

“泊益口腔。”

本来沉浸在工作中,被打岔聊了几句,沈清央顿觉腰背酸痛,起身活动几下,端着马克杯去茶水间泡咖啡。

乳白色奶泡打着旋儿,她撕开一包糖倒进去用吸管搅了几下。

写字楼落地窗外映着灰蒙蒙的天,这两日天气都不怎么好,新闻播报雾霾严重,提示易过敏人群出门记得戴口罩做好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