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海棠树也有年头了,树干粗壮,经历风吹雨打。

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件小事,小时候刚来的时候,她曾凑近看花,不小心看到树枝上结了好大一张网的大蜘蛛,那时候年龄小,脸直接吓白了,后退几步,跌进一个人的胳膊里。

她回眸,小脸惨白,看到接住她的少年,颤颤巍巍道:“哥哥,那里有,有大蜘蛛。”

他朝书上瞥了一眼,松开她,进屋去拿东西。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手套和镊子。

她根本不敢上前,就躲在徐行知身后,看他面不改色地把蜘蛛捏到了玻璃瓶中。

盖上木塞,他还问她:“要玩吗?”

她脸色更白了一个度。

回想起这桩往事,沈清央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的恶劣,从那么早的时候就有了苗头。

可惜她年少时不知,只觉得徐行知是性子有点冷,不太好亲近的哥哥。

后来他捏着她下巴狠狠压吻的时候,她才知道表象是给外人看的,非人本性。

那时候已经晚了。

手里的海棠花瓣碎了一地。

沈清央神情有点不太好。

大门处传来点动静,她回头,看见是徐行知进来。

早晨日光清亮,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浑身汗津津的,明显是刚晨跑回来。

难怪出门这么早。

沈清央看了他一眼,转身上台阶。

他跟上,属于徐行知的热气越来越近,她错开方向,往楼梯处去。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走到半路回身,徐行知已经打开冰箱喝水,汗湿的衣服贴着背肌轮廓,挺括有型。

黑发也泛着湿意。

像从前很多次,他们纠缠完,他从她身上起来,下床去给她倒水。

一样的背影。

沈清央掐了下发白的掌心。

“哥。”她提醒自己。

徐行知转身,浑身上下热腾腾的,唯独那双眼是平静的冷。

他对外人斯文温和,唯独对她不加掩饰。

“十点是吗?”

“嗯。”

她点点头:“那我再去睡一会儿,十点钟下来。”

徐行知握着矿泉水瓶:“不是睡不着吗?”

“干等着也挺无聊的。”

他看着她,眸色冷凉而没有温度,忽而,扯唇一笑:“随你。”

7 ? 07

◎能甩了徐行知,又让他回头◎

十点钟,二人准时出发。

因为是拔牙,沈清央防晒都没涂,只戴了个口罩,下楼时遇见徐行恪,他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大哥。”

车在庭院里等着,沈清央开门弯腰钻进去,敏感地嗅到挂着的香薰片换了,一点浅淡的柠檬香。

她没说话,伸手扣上安全带。

徐行知自然也懒得开口,车一路安静滑过小区景观,驶入主路。

沈清央靠在副驾驶看窗外春景,北城四月柳絮横行,难得这条路上空气清明,日光无阻碍地落在桃花和海棠上,

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这么好的天气,她却要去拔牙。

沈清央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环海大厦前。

周末,牙科诊所的人不少,徐行知带她在前台先登记,而后护士引他们到候诊区坐下,说陈医生稍后就来。

沈清央看了眼一排候诊患者,转身问:“我们这算是插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