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央好奇:“你经常来吗?”

“偶尔。”

“是挺好玩的。”

徐行知收起钱包,拧松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还可以,释放压力。”

沈清央抬眸,想问一句你压力很大吗,又及时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硅谷每年有那么多创业公司,或生或死,维斯从名不见经传做到上市敲钟,其间辛苦可想而出。

只是他从来不习惯表露于人前而已。

出了射击馆,天色由亮转暗,靛青夜幕笼罩着月色隐隐,没等周秉诚和连云,徐行知先驱车带她回了家。

车里,沈清央系安全带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哥,你吃晚饭了吗?”

“嗯。”

片刻,徐行知提醒:“记得提前订好回国的机票。”

“已经订好了。”沈清央抚平裙角,“两天后的机票,你呢?”

“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圣何塞?”

徐行知侧过去的目光收回:“下周。”

察觉到他语气突然变淡,沈清央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了二十分钟,回到别墅,沈清央从行李箱中拿了洗漱用品进浴室,连云考虑得周到,这间卧室带一个很宽敞的独卫,洗澡不用出去。

热水淋过全身,她轻揉腰背,白天五个小时的飞机坐得实在腰酸。

洗完澡,沈清央在热气弥漫里对着镜子查看自己鼻尖上冒出的一颗小痘痘,来美国这两周饮食上蔬菜少之又少,连她的皮肤都扛不住了。

沈清央从小皮肤就好,青春期班里很多女生长痘痘时,她还是又白又细腻,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

反而是这两年,有时昼夜颠倒地工作,皮肤会有些不稳定。

她摸了摸那颗痘痘,抿抿唇。

头发吹到半干,沈清央收拾了下衣物,指针指向十点,她没什么困意,索性推开玻璃门去露台上看夜景。

小镇晚上比白天更好看,各有特色的别墅静悄悄矗立在自然植物林中,奢华而不失低调,楼下,她这间卧室的阳台正对着水波轻荡的游泳池。

沈清央趴在栏杆上,舒适地眯起眼享受晚风。

偷得浮生半日闲。

没闲多久,握在掌心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来电人是裴亦。沈清央接起。懒洋洋的:“喂。”

裴亦闻声知意:“病好了?”

“当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裴小少爷抱怨,“你们这差出这么久吗,我在国内都快无聊死了,没人陪我玩。”

沈清央才不信他的鬼话:“你能缺了朋友,少跟我装?”

“都是狐朋狗友。”裴亦笑嘻嘻,“央央,我还是最喜欢跟你一起玩。”

她撇撇嘴,刚想张口,余光里突然捕捉到一只粉色蝶羽的的蝴蝶,在月光下扑翅飞过,漂亮生光。

“央央,央央?你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里,裴亦疑惑地问。

“我过两天回去……”沈清央单肩夹着手机,两只手一起去捉那只蝴蝶。

并没有很难捉,那蝴蝶顺从地停在她指尖。

沈清央欣喜地轻轻拨弄它的翅膀,想挂断电话拍一张照片,一转头,忽然瞧见相邻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影,她吓一跳,夹在肩头的手机和蝴蝶一起飞了出去。

……

徐行知指间夹着一支烟,唇角微挑。

沈清央魂都快掉了,连忙倾身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夜里黑漆漆的,泳池边几盏夜灯并不足以让她看见手机掉哪儿去了。

要是掉在泳池里,那八成是废了。

她懊悔死了,转身拉开房门“蹬蹬蹬”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