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她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简单地束在一块,编了个简单的辫子,那只流苏簪子则是安稳地躺在她手心。

那人也终于不再叫嚷着伤口疼,打着哈欠,歪歪斜斜地坐起?身。

楚火落四下?望了眼密密层层的绿,无非是竹子、树、草,搁到哪座山t?头都一样?,她不禁有些犹疑。

“我?们不会?睡过头了吧?”

“没有,”蔺师仪低头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摆,而后发现松开后很快又会?被漫上?来的水打湿,只能无奈放弃,朝她指了指前头那座山,“那边才是,还没到呢。”

他略扫了眼她的衣裳,还成,因着是压着他睡的,湿得不太彻底,只有裙角黏在一起?,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熬到寨里?换一身就好。

他这才又在怀里?摸了摸,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饼来,掰下?一半用嘴叼着,余下?半块用油纸裹着,叠出个适合用手拿的形状,递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垫垫,想?吃别的,等晚上?我?去厨房弄。”

楚火落接过饼,低头咬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过了月余顿顿四菜一汤的好日子,乍然又吃起?干饼来,实觉得难以入口。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最近学了什么新菜式吗?”

“嗯,山桃饭、桃花饭、粟饭,”他顿了下?,声音弱了些许,“还有梅花汤饼,但我?和的面总是不太对劲,煮过后就成了片汤。”

“卖相不行,味道还行,要试试吗?”

楚火落把剩余的一点饼一并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下?去,“那就这个,我?要吃两碗!”

蔺师仪从善如流地应下?,把半块饼草草下?肚。

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前方岸边横七竖八地停着竹筏,卸下?来的粮草堆成了一座小山,正被一袋袋运上?驴车,预备拖回寨子。

见到新的竹筏,侯正初原要按照惯例摆手让人过去卸货,可余光一瞥,扫清上?面二人的面容,连忙从驴背上?跳下?来,喜滋滋地迎上?前。

“两位当家的回来啦!”他指挥着人手在板车上?挪出了一半的空位,招呼着他们上?车。

两人也不嫌磕碜,便?倚着粮草袋坐下?,总归好过自己一步步走回去。

“运回来多少袋?”

“足足两百袋!”侯正初那笑几乎要咧到耳根,要不是还在驾着驴,他非得现拆一袋,煮一锅尝尝,“除了官府收税的时候,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粮食呢!当家的这一单买卖,足够我?们吃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