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口上悬着的尸体已没再往下?滴血,有?一轮明媚的太阳在天上挂着,好似也不像昨夜那?般阴森恐怖。
“死就死了,干什么要挂在上面?”一个?人问,虽说他的碗被添得锃光瓦亮的,但?眼前那?血次呼啦的实在影响食欲。
“杀鸡儆猴呢!”边上的瘦子?咬了一大口馒头,三两下?嚼了咽下?去,“敢在寨子?里搞事?情,那?就是下?场。”
“什么鸡啊、猴啊的,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啊?”
瘦子?撇撇嘴,颇有?些嫌弃边上人的无知,但?眼下?又?寻不到下?一个?唠嗑的人,只好将就着聊聊,“还能为什么,想造反呗!”
“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啥都没打探清楚,就想捧二当家上位,这下?好了,连埋都没地埋。”
一阵唏嘘后,粥和馒头尽数祭了五脏庙,眼瞅着该散场了,又?有?人问:“那?二当家就一点都不动心,乐意被压一头?”
瘦子?眼珠子?骨碌一转,招手让众人附耳过来。
“二当家昨日在大当家屋里待到快天亮才?出来。”
“这还不是第一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至于他们谈论的主?人公,却没这闲情逸致。
厅内,柳玉兰憋了一宿的消息终于有?空吐出。
“我昨日碰到个?自称校尉的人,问他隶属哪里,却含糊其辞,只说最迟两月便会来代岭山。”柳玉兰捏着帕子?,忧心忡忡,“这般t?见不得人,不像朝廷的兵马,倒像是叛军那?边的人。”
“两个?月?我们这才?百余人,这怎么打?”雷兴达彻底坐不住了,两手背在身后,反复地兜着圈子?。
崔和颂谋夺官身的豪情壮志顿时熄了大半,两股战战,“要不然?,咱们先跑?”
楚火落一个?眼刀过去,他又?安分地缩成了鹌鹑。
她转头望向从刚才?起就只顾着闷头喝茶的蔺师仪,那?人似故意避着她的目光,望天望地,望杯中只能泡出苦味的陈年茶叶,就是不望向她。
她眉心一蹙,语气便有?些冷淡,“二当家,你觉得如何?”
那?人握着杯盏的手指一顿,终于肯将目光从已经?见底的杯子?里捞出来,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开口:“柳当家,你昨日见到的校尉是独自一人,还是有?其他扈从?”
“就他一个?!”柳玉兰肯定?道。
“那?他可有?向你打探些什么?又?或是刻意观察周围地貌?”
柳玉兰犹疑一下?,摇头,“都未,他看起来没什么心眼,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许是觉得这般空口白牙的一句话,不够使人信服,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摆在众人中央,“他把身上的银钱全都送我了。”
几个?落魄惯了的穷鬼顿时深感认同,连连点头,确信这是个?傻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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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师仪沉吟一会,继续道:“校尉,孤身,为人驽钝,由此?可见他定?不是被派来探查代岭山的斥候,多半是接了什么军令路过此?地。叛军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们尚且有?机会准备。”
“至于要如何做,一切由楚当家裁定?。”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语气,却莫名听出了一丝疏离,但?尚有?三双眼睛正等待着她的回答,楚火落只好摁下?心头那?点隐秘的不悦,正色道。
“叫寨里的兄弟勤快些,最迟月底,要让整个?代岭山都归入我们清岭寨。”
……
一张虎皮椅立在高台,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头,抬头望望已行至中天的日头,低头看看零星几个?抱着银子?来上供的山匪,两排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