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月色被遮了大半,投下来?一道长长的影子,恰好将她笼在其中,可很快,那月色就重新露出来?,因为来?人半蹲在她身侧,她只肖一转头,便能看见他那双带着笑的眼?眸,比头顶的那弯皓月还要清亮。
“唔,我猜猜,”那人煞有介事?地开口,“是不是某个人因为要分开了,舍不得?”
楚火落尚且有些?紧张的心绪被眼?前人的厚颜无?耻搅扰了个干净,顿觉有些?好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却叫那人反将她的手拉了过去,自指尖一路亲过去,吻过每个指节,最后停在她的腕间。
“是我舍不得。”
“你不是来?之前就猜到了会这样分兵么?”楚火落指尖微动了下,发现抽不出来?,干脆放弃挣扎,任由他没有章法?地胡乱蹭着,“庚夙毕竟起事?不久,手底下无?人可用,若要兵分两?路,势必会要你领一路军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司光霁难堪大任,栾奉又不善谋略,而你我初来?乍到,对这处的兵卒不甚熟悉,自然不能被归在一处,那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谁去樊川、谁去常宜了。”
她低眉凑近了些?,“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呢,蔺大将军?”
蔺师仪眨了眨眼?睛,又亲了下她的唇角,“我提早知道刀子要落下,便不会疼了吗?阿楚真是不讲道理。”
他重新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了什么,在她手腕上系好。
“是长命缕。”
楚火落抬起右手仔细看了看,取个这般好听的名字,不过就是由五种颜色的线编织成的手绳罢了,是端午常用来?祈福纳吉的小玩意儿,“我又不是孩童了,戴这个做什么?”
“没办法?,阿楚只分了五两?银子给?我,准备不起其它东西了,就当讨个彩头。”似是怕她觉得这礼过轻了些?,又找补了一句,“我亲自编的。”
有礼物?收,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她欲扬的嘴角放平,拿乔道:“好啊,五两?银子,你就只拿了五根线回来?,这是什么镶金的线吗?”
“不只五根。”
楚火落微微挑眉,向他伸出另一只手,“拿出来?看看,免得你又唬我。”
看着她的动作,他低笑几声,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没有东西,便在手心落下一个吻抵债,“没带在身上,放在你枕边了,那个匣子里都是,明日?走时,别忘了带上。”
“我编了很多根,所以,脏了就脏了,丢了就丢了,阿楚只管换新的戴就好,若是戴腻了,便等我守完城了,再给?你准备。”
“还是你亲自编?”
“怎么?我编绳的手艺也不行??”蔺师仪有些?不满地望过来?,却又先一步认了输,轻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哄着,“那下回你挑,你喜欢哪种,我便去苦学个几天,好不好?”
只是话至此处,却蓦然沉寂下来?,下回,谁知道下回要到什么时候呢?兵家的事?,向来?最难说。
“虽然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想说,”他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刀剑无?眼?,你要小心些?,战场上不比我们在寨子里的小打小闹,别一个人冲太深,自身安危要紧。”
“司鸿朗是朝中老将了,性情如何我不清楚,但他多年?戍边而不生?乱,足见其非平庸之辈,你跟在他身边,不懂的就多问问,我的阿楚身手、谋略都不差,只再磨砺一番,便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总之,你要好好的,”他捧起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你说好要养着我的,可不许毁约。”
楚火落点点头,应了一声,目光打量着他,忍不住问:“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