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里?,缺大夫。
楚火落忽而想到要如何安排寨中的姑娘了,她们的身?手不如自己,硬着头皮跟人短兵相接也胜率不高,但军营里?又不是?只要上战场拼杀的士卒,诸如负责运输的辎重部队、负责餐食的伙头军,她们也可一样?退居二线、负责后勤。
就像先前守城时,她们负责照顾伤兵,就算一个个都只会些?皮毛,也比眼前这个门外汉要好得?多。
她将方向?调转,撩开帘子?,低眉进了营帐。
“他伤得?这般重,你这样?毛手毛脚的,他怕是?没几天活头。”楚火落话刚起了个头,便招来数道愤怒的目光,若仔细瞧瞧,还能发现那些?目光来源的眼眶里?多半盈着泪水,“我的姐妹们粗浅学了几日包扎,要不,让她们来帮忙?”
楚火落使了个眼色,柳玉兰立时明白,从后头款款走出来,接过边上的布巾,用热水打湿了,小心地擦去伤口边缘的污血,“若不处理干净,便是?敷了药,伤也是?不会好的。”
面前贸然?换成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受伤的士卒连疼都忘了喊,只像具木偶任人摆弄着,待回过神来,身?上的纱布都已打好了结,那天仙正带着笑同?他说话。
“这么重的伤,怎么没有军医来看看?”
“俺、俺的伤还能动弹,军医忙,得?去看伤得?更重的兄弟。”
柳玉兰轻轻点头,擦洗干净自己沾了血污的手,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有几位军医?”
“一个。”士卒重重地叹了口气,“要是?能多几位军医,大家也不必这么苦了。”
楚火落眸色微沉,肯定道:“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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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属于她们的七十二号营帐扎了根,好生收拾了一番,便已是?月上梢头,周遭不规律地响起或高或低的鼾声,简直痛夏夜里?的蝉鸣和蛙叫一样?扰人。
是?故,里?头的十二个姑娘,无一个入眠,只围着一支纤细的烛。
“司鸿朗将我们打散开来,只是?为防止我们反水叛逃,不至于刻意逼我们去死。”楚火落冷静地向?她们解释着,“所以,只要我们提的要求合理,他大抵都会答应。”
“阿茹和飞双刀使得?尚可,便跟着我,之后寻机会摘几个人头立军功。”被点到名的姑娘连忙点了下?头,她又扫了眼剩余的人,“其他人便跟着玉娘,去找那位军医学艺,在这军中当?治伤的医女。”
听着似乎可行,可柳玉兰却皱起了眉,“医术自来都是?家传,便是?招药仆也只要伶俐的男孩,他会愿意教我们医术吗?”
“无妨,”楚火落只管叫她们安心,“这军营里?正缺大夫,司鸿朗对?你们只会乐见?其成,若那个军医不配合,便往外再寻一个,左不过学点粗浅的处理伤口,多花些?银子?,总有人愿教。”
“不论如何,我们必须在这站住脚跟,否则,就真的只能看他人眼色过活了。”
年岁最小的方灵芝讷讷地举起手,有些?不好意思?,“大当?家,这里?可都是?男人,我们真的要待在这吗?”
楚火落淡淡地瞥过去一眼,倒是?没动怒,“若仗打输了,大家都是?群死人,有什么男女大防可言?若仗打赢了,少不了封赏,有了钱,还用在乎别人几句不痛不痒的流言?”
方灵芝仍是?咬着唇,“那他们会不会趁夜……”
“会,”楚火落毫不犹豫地点头,今日白天的那些?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带着色与欲的恶劣,她敢断定,今夜必然?会有人闯进来,“正好杀鸡儆猴,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能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几人将刀藏在被褥里?,虽合眼像是?睡着,可一个个手都把刀柄捏得?紧紧的,只待一点风吹草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