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竟一日未进食,比起迟早会干的头发,还是填饱肚子更要紧。
“阿蒺,阿蒺?”
楚火落懒洋洋地喊着,但一个没人?拘着的小姑娘实在不好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得一阵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估计是阿蒺自哪处游荡回来了。
“阿蒺,帮我去厨房问问,还有没有吃食吧,随便带些蒸饼、米粥都行。”
“今日这么好养活,一点儿不挑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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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朗的声?音调侃道,她微顿一下,不必回头,便知道是蔺师仪,是以,要求立时拔高了些,“那我要吃梅花汤饼!”
“没有,这都几月了,哪还有梅花开着?”那人?不留情面地拒绝,却依旧往她面前摆了碗热腾腾的汤饼,“没有花的汤饼,尝尝?”
许是蔺师仪又苦练了一番和面的技艺,这汤饼倒没有他先前说?得那般不堪。白白软软的面片浸在金黄色的汤汁里,上头铺着细长的笋,还有碧绿碧绿的菘,卖相几乎可以跟街边的摊贩媲美了。她手?中被递了双木箸,鼻间萦着馥郁的香,一刻都等不及,立时要往里头夹面片了。
只是披散的发有些碍事,得提防着它们一并?浸到碗里,她分出一只左手?,要将头发别到耳后,却先碰到另一只温热的手?。
“我帮你。”
那人?不知何时捡起了她搁在一旁的布巾,小心地将她的发丝收拢到一起,自发中到发尾,一点点擦拭着。因着他坐得近,动作又轻,倒也?不影响她低头,她便只顾将食物塞进嘴里了。
他的厨艺果然?长进了许多,与在平溪村时不可同日而语,她三两口吞下大半碗,感觉空荡荡的肚子才堪堪垫了个底,索性把木箸丢了,两只手?捧起碗,连汤带渣一齐喝了下去,就这,还有些意犹未尽。
应当?再来第二碗的才是。
她眼巴巴地望过去,那人?却只专注着摆弄头发,头也?不抬,“晚上溧阳军要摆宴,去那边再吃一道。”
行吧,节省点自家的粮食。
楚火落用帕子擦掉嘴角沾上的汤汁,撑着脑袋发了会儿呆,歪头看过去,“差不多了吧?只要不滴水就行了。”
“不擦干些,你等会出门?吹了风是要头疼的,再等等。”蔺师仪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哄着,“觉得无聊就说?些话。”
楚火落长眉拧到一块,苦恼地想了半晌,都没想出现下有什么正事可聊,毕竟经?此?一事,她这个土匪头子是彻底当?到头了,也?没什么寨子的未来规划可谈,从上到下,都是被归进去当?小卒的份。
只是蓦然?一顿,想起边上这人?来,一时有些纠结。
“怎么了?”蔺师仪奇怪地问。
“我事先没与你提过,便投了叛军。”她斟酌着开口,虽然?以她的想法来,朝廷对他那般差劲,宰了那狗皇帝合情合理,但她到底不是他,不能代?替他做决定?,“你想反么?”
那人?沉默了下,帮她把最后的发尾擦干,拿起边上的布条将那些柔软的发丝高高束起,收回手?,只是避开了她的目光。
“南沛的守军不足,且这祸事本就因皇帝而起,你求援溧阳军也?是情理之中,”他淡淡地开口,望见她追过来的目光时,才微微扬起唇角,似是为了让她安心才刻意扯出的笑,“你跟着他们也?好,溧阳军如?今正缺人?手?,你身手?、谋略都不差,至多被他们压在小兵的位置上半个月,挫挫你的锐气,定?然?要受到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