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看了眼时间,沉默两秒,“我去看看。”
*
门打开的刹那,夏夏立刻看过去。
看见阿耀真的来了,她当即起身,却又有些手足无措:“阿耀,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站在那里,声音哽咽,又满眼期冀。
阿耀沉默地停住脚步。所以,她果然不是真的想要雪糕,而是暗示他来见她。想起她昨天提出的那个请求,阿耀再次拒绝:“我不能杀你。”
“不,不是那个。”夏夏忙走近,解释说:“我明白你不能杀了我,可你也说过,我们仍是朋友对吗?”
她乞求地看着他:“你可不可以给我避孕药……”
骤然听见“避孕药”三个字,阿耀怔了下。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忽地一凉,他下意识低头,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握了上来。
夏夏抓着他的手腕,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耀,我、我不想怀孕,更不能怀孕。可是他不听,他昨晚又来了,什么措施都没做。那个药在72小时内吃,时限马上就要到了,再晚就没有用了。”
尽管她努力抑制着,可声音还是听得出的颤抖。
阿耀只听着,没有说话。这件事,是坤哥和夏夏两人之间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插手的资格。
见他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夏夏眸中闪过慌乱,强忍的理智逐渐消失,她双手紧紧地攥着阿耀的手腕:“我知道你什么都听他的,可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一定知道他那天说的都是冲动的气话对不对?”
“可他的一时冲动会毁了我一辈子!我不要怀孕,我不要生他的孩子!你懂吗阿耀,他会毁了我,也会毁了无辜的小生命。他从来都不把别人的命、别人的人生当回事,你清楚的,你全都清楚的!”
她嘭地跪到地上,阿耀一惊,当即就要把人拉起来,然灼热掌心触碰到她冰凉细腻的手腕时,又立刻收回了手。
夏夏仰着头,满脸是泪地恳求:“求你救救我吧阿耀,求你了,求你给我药,求求你了……”
一声声可怜绝望地乞求传入耳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反复复地求着他,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久久不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耀沉默许久之后,终于低头看向她。
见他看过来,夏夏眸中瞬时有了期冀。可下一秒,那期冀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阿耀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双手被拨开的那刻,心猛地空了。夏夏知道,自己是彻底没了希望。她跪坐在冰凉的地上,麻木绝望,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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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日,美国华盛顿特区。
这也是二月的第三个星期一,美国十个法定节假日之一的总统日。
每年的这一天,美国政府机关、学校等都会放假一天,在国家广场念诵华盛顿总统八年任期结束后的告别演说。而从三年前开始,总统日还增加了一项为战场亡兵祈祷纪念、祈求和平的活动。
国家广场位于国会大厦和林肯纪念堂之间,由数片绿地组成,是完全开放性的国家公园。
凌晨三点的天还未亮,林荫大道两侧已经站满了人,整个广场亮着数不清的祈福灯,媒体直播车上的车顶架着摄像机,镜头前的记者正在做报道预告。
道路两侧的大人带着孩子,举着“反战”和“欢迎回家”的牌子,热泪盈眶地等待着即将从阿富汗回来的阵亡士兵殡葬车。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颂歌和颂词,小孩子怀里抱着亮着灯的和平鸽,牵着大人手,乖巧地等待着。
这其中不少是军人家属,他们既悲痛又期待着丈夫和父亲回归,甚至在心中安慰着,至少他们还有完整的尸体,至少还能为他们立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