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之后，宿明绛摊开桌案上特制的纸张，执笔蘸墨写了?起?来。只?是寥寥三?四行?字，很快就结束了?。

“暗十。”宿明绛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宇开口。

有人自暗处悄然?出现，一应装束皆同?暗钺别无两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面上覆盖着的半张玄铁面具。

宿明绛将手中的纸张递出，“这是事关他生死的消息，用你?的翠鸟即刻传到云雾府，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暗十接过纸条就要退下去唤翠鸟。

“等等。”宿明绛叫住他。

“我再问一遍，那?日紫宸殿吴王攻进来的时候，皇隐卫为?何没有任何一人在？你?们的使命就是拿命保护他，那?天为?何不在？”

他并不是迁怒，他是真觉得这事不合理，可惜暗钺的嘴撬不开，前段时间他也一直忙着没问其他人，方才突然?想起?。

暗十转身，默默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首领，不让说。”似乎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暗十的声音有些嘶哑，回答的话也不是很连贯。

宿明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如果我让你?说呢？”

暗十：“活着，不能说。”

言外之意，说了?就得死。

宿明绛并非不能继续审问下去，暗钺选在云雾府，对京中的手下自是鞭长莫及，宿明绛有一百种方式可以用在暗十身上。

可那?又如何呢？审出来又如何呢？

背后的真相，他自己心里真的一点猜测都没有吗？

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宿明绛声音沉闷，“那?日你?们不在，是否奉了?他的命令？”

他口中的“他”，指的不是暗钺，而是鄢昭。

暗十依然?跪在地上，动作?丝毫未变。

宿明绛“啪”地一下将毛笔扔到了?桌案上，语气冷淡，“滚吧。”

暗十这才起?身离开。

这次殿内是真的只?剩宿明绛一人了?。

他随手翻看着这些时日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原本就不感兴趣的东西此时看见更是心烦。

随手在一个请安折子上朱笔披了?句“满纸废话”，就将一应奏折都垒到了?旁边懒得再看。

然?后他沉思了?许久。

事后想想，鄢昭会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来救的人吗？不是。暗钺那?边，他肯定?另有安排，也不知是放了?什么后手。

因?为?最终都没有用到这所谓的“后手”，所以宿明绛想查也无从查起?。

“你?若是真将一切都算到了?，怎么就没算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轻轻的一句话消散在空中，没有人听到。

*

萧北尧拿着西北的信报进宫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同?往常并无两样，还是那?般的意气飞扬神采奕奕。

只?是若真能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少年将军原本纯澈的双眸中掺杂了?许多的情绪，不似曾经那?般万事不入心的模样。

宿明绛拿过信报后，没有第一时间展开，而是看向萧北尧，“那?天是怎么回事？”

他同?萧北尧说话一般都不会拐弯抹角，主要是委婉点对方就听不懂了?，所以问起?话来都很直接。

萧北尧笑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有点想我爹了?，所以想着进宫找你?说说话。”

宿明绛：…σw.zλ.…你?想你?爹找我干什么？

他将心中的无语压下，“再等一段时间，等京城平稳后你?随时可以回西北去。”

萧北尧闻言眼神黯了?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让我回西北，是以后都